古人旅游之三重境界

文化新闻 2023-10-12161网络整理知心

  从古到今,天高气爽之际都是外出旅游的好日子。“旅”和“游”原为两个观念:“旅”是“客寄之名”,有背井离乡之意,后衍生出为商旅(旅)、军旅(征)、迁移之旅(迁),以致皇帝之旅(巡)等。“游”乃“旗号之流”,后衍生为“活动”之意,并被赋予为所欲为的意向,如“优哉游哉”描画糊口的清闲自在,而“游牧”“游民”等则多了些无拘无束的意味。概略来看:“旅”更重观光、外出,夸大空间上的行进进程;“游”重在增广所见所闻,追寻心灵的宽慰与精力的请托。

  远游越山水,山水修且广——

  我国幅员广漠,地形、天气各不沟通,汗青文化、糊口风俗也别有差别。因此,自古就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说法。

  西汉时,司马迁曾为“网罗全国放失旧闻”,在20岁时“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疑,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之遗风;乡射邹、峄。厄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又在入仕之后环游了关中、山东等地,还以使者的身份远赴西南地域。

  游历西汉的名山大川后,司马迁以切身蕴蓄富厚的地理资料,成绩了《史记》“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美誉。个中,《史记》对山水光景之考证尤以翔实著称。

  好比,巴蜀地域盛产姜、朱砂、石、铜、铁、竹木;关中秦地栽培业发家,生产五谷;河北中山地域手工艺强盛,多出“美物”;河北燕地既有海滨,又有山区,生产鱼、盐以及枣、栗;三楚之地盛产稻米和淡水鱼。云云过细的描写,绝非仅仅埋首于书斋就能写就的。

  昔人旅游热衷于饱览大江大河、凭吊汗青遗迹,徜徉于旖旎风物之锦绣、醉心于山川故乡之安谧,边游边赏、边赏边学。

  徐霞客少年时便有“问奇于名山大川”之志,几涉前人不曾踏及之地,遭遇过“路棘雪迷,行甚艰”之状况,攀缘过“阔仅尺余,凿级个中,仰之直若天梯倒”的悬崖,潜入过“陷身没顶,手足莫施”的深涧。

  三十功名,万里遐征。无论是勘探山的高度、测量洞的深度,照旧拜望江河地形的源头走势,徐霞客“凡事必记录之”,颠末沉淀与蕴蓄,终于完成《徐霞客游记》,为后裔留下了一笔名贵的财产。

  “全国山水之胜,好之者未必能至,能至者未必能言,能言者未必能文。”作为巨大的地理学家、观光家、探险家和文学家,徐霞客无疑将“能至”“能言”“能文”做到了一个极致,缔造了古代中国文人的新活法。正如清初学者所评价的那样,徐霞客“以性灵游,以躯命游。亘古以来,一人罢了”。

  管他芒鞋蓑衣,仍可尽情享受——

  昔人不时风餐露宿、跨江过河,试图在旅途中参悟人生哲理,放来世俗的烦恼和拘束。

  唐开元十四年,李白顺着长江,开始了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人生路程。李白人生中的大大都年华都与名山大川相伴,既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庐山飞瀑、“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滚滚黄河,也有“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的巍巍终南山、“云霞明灭或可睹”的梦中仙山。富厚的游历,让李白的诗词老是带有一种豪爽与疏阔。

  北到河北定州,南到海南儋州,西到川渝,东到蓬莱,都曾留下苏轼的足迹。在人生逆旅中,苏轼一边寄情山川,一边写诗填词:在密州,他赞同超然台的美景是“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初到黄州时,他叹息“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泛舟于赤壁之上,他吟咏“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骚人物”……

  来黄州的第三年,苏轼与伴侣一同出游。忽遇大雨,伴侣深感狼狈,他却绝不在意:听凭风雨萧瑟,不如吟诗呼喝;管他芒鞋蓑衣,仍可尽情享受人生。

  物物皆游矣,物物皆观矣——

  《世说新语》记录了这样一则故事: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倘佯,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须见戴!”

  戴安道是学问精湛的雅致之士,与王徽之的相关异常要好。夜雪初霁,王徽之想起了远在剡溪的挚友戴安道,遂备船摇桨、星夜前去。从山阴至剡溪,月光照泻在河面上,船儿轻快地前行,沿途景致都披上了银装。到了戴安道家门口,王徽之感受纵情了,就直接回身返家。

  在王徽之眼中,去那边不重要,逗留时刻的黑白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灵上的体验和感觉。这种但凭兴之所至的举动,浮现的正是不拘形迹的“魏晋风貌”。

  归根结底,心境最重要。借由旅游,情怀在个中,感悟在其间。真正的安抚着实来自心田深处,而非迢遥的彼方。

  《列子》中有一段对话:初,子列子好游。壶丘子曰:“御寇好游,游何所好?”列子曰:“游之乐所玩无端。人之游也,观其所见;我之游也,观之所变。游乎游乎!未有能辨其游者。”

  列子以为,旅游的精要在于浏览事物的变革。他的先生壶丘子却指出,第一流的旅游是不知道要去那边、不知道要看什么,重在从心田探求快乐。

  两对较量,列子的游属于“外游”,即“到处慌忙奔走,乱花渐欲迷人眼,身心疲劳不堪”;壶丘子则已进入“内观”的地步,即“物物皆游矣,物物皆观矣”。

  《道德经》曰:“贤人不可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当人们学会专心洞察天下,观光便愈发通透。与之相伴,“内观”成为一种找回自我的绝佳方法——抛开糊口中的噜苏和困扰,静下心往复感觉真实的刹时,感觉生命的柔美和富厚。由此,哪怕是一场午后的雨、一束瑰丽的花,都能让人体悟到天然之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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