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口述:舅舅,我想你了,怀念我去世了的舅舅(2)
我记忆最深刻当要数坐在舅舅的摩托车上,搂着舅舅的腰,贴在舅舅宽阔的后背上的那种幸福的感觉。那时候我和表弟在乡里读初中,寄宿在学校,每逢周末都要步行三十多里的山路回家。自从舅舅有了摩托车后,我俩就很少步行了,都是舅舅接送,其中有一段路是又松又软的沙路,每次经过这里摩托车都要陷进沙子里动弹不得,舅舅拖着笨重的摩托车和车子上的我俩,左蹬一脚,右蹬一脚,艰难地驶出沙窝,把我俩平安地送进学校,接回家里。后来我每次经过这段路总能想起舅舅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和表弟的情形。
十年前舅舅得了冠心病,手术后跟随女儿在银川生活,开了一家小超市。我记得是一个又黑又冷的房子,卖些米面蔬菜之类的生活用品,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饮料和零食,说是隔壁赌馆消费最快的商品。小超市每天也就那么几个固定的的客人,赚不了几个钱,也算是个养家糊口的营生。我去那天舅舅正裹着被子窝在炕上看电视,看见我后红肿的脸庞立即微笑起来,一边抱怨天冷,一边让我上炕取暖。
后来舅舅跟着表弟去了西安,为了照顾外爷又回到靖边,却先外爷去了另一个世界。
舅舅在去世前的这几个月里学会了玩微信,并建了一个“姑舅两姨”群,拉近了亲戚们的距离,成天欢声笑语,聊到半夜才睡。为了给亲戚们唱民歌,舅舅下了不少功夫,到处借唱本,抄歌词,有时候会唱到深夜吵到周围邻居。
舅舅遗体送回家的那天,害怕外爷看到,事先把外爷哄到了姐姐家里,为了把他留住我翻遍了手机里所有的照片让他看,指着照片上的人物让他认,他拿起手机歪着脑袋认真地瞅了半天,没认出一个人来。这是我第一次与外爷这么亲近,觉得这个老顽固突然可爱起来了,就连白发下褶皱里的污垢也是亲切的。
“不看兰!我回呀,看我的儿回来兰吗!”外爷坚持着要走。
顿时一股强烈的酸楚梗在喉间让我说不上话来,我更不敢直视外爷的眼睛,只是拉着他的手,低头假装数他手上的斑点。
舅舅的丧礼办得很隆重,表姐、表弟、表妹们都从外地赶了回来。村里人和舅舅生前的好友都来送了舅舅。舅舅的坟选在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山坡上,能望见整个村子,周围长满苜蓿的山坡都是舅舅的地盘,等到了季节,紫色的苜蓿花定会开满整个山坡。
舅舅,一路走好!如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