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上海土著女,甩了穷女友后,晴天霹雳来了。_为了业绩付出了身体(2)
郑虹做绿植业务之后,把市里的房子退了租,住在郊区的花房附近,每次进城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车。杨林提出,不如就到他那边过夜,她留下的时候越来越多,便一起换了一套大点的房子,实质上开始了同居。
没经过推拉猜测的暧昧期,也没体会过热恋时期踩马路到两眼通红也舍不得分手的缠绵,就从互相了解快速过渡到了过小日子的类夫妻状态。
两次相遇,互相见证了高峰和低谷,彼此心里都有点注定的感觉。带着呵护感情的心意,即使心态不同,仍然合拍极了。
郑虹的工作节奏很好调整,客户不多,每两周上门一次,除虫,加营养,遇到真活不了的苗,就给客户换一株。她每天跑一到两家,时间比较自由,所以,平日里,她迁就照顾杨林多些。
她习惯了一早起床之后,准备好早餐,等杨林起来吃饭,等他走后,她收拾了再出门。跑完客户后,她就直接回家了,把晚饭准备好。比大多数飘在一线城市的小年轻强,他们一天里有两顿饭,是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的。
周末的色彩多一些,他们喜欢一起去近处走走,看场电影,满城搜罗美食,也去网红店凑凑热闹。
杨林说服自己要知足。行业的长期不景气,职业发展的瓶颈,一点一点消磨了他的意气,开始让他觉得,人嘛,拗不过时代的大潮,每个人可能都是这样。偶尔有些早上,他坐在沙发上听新闻,看着郑虹扎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会产生一些他们已经结婚多年的错觉,她一个转身,可能十年就这样过去了。
前几年跑旅游时,什么都吃过见过,现在她开始尽力蓄钱,想着等他们准备结婚买房时,自己也出一把力,趁着杨林忙,或者出差的时机,她总会尽量多跑些客户。
虽然杨林不主动经营,但一点一点的,她也逐步渗透了他的朋友圈,双方的父母也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她心里很笃定,他们是在往婚姻的路上走了。
她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在他们的婚礼上,做一个小短片,把他们不平凡的相识过程表现出来,这是她生活里的小小奇迹,千里姻缘一线牵。
他那个不起眼的小公司重回集团的平台之后,颇有点枯木逢春的意思。杨林就是这节枯木上的新芽,他年轻有干劲,专业知识又过硬,很快就冒尖了。
一次全系统的技术大比武,他考了第一名。升职,加薪,总公司的表彰,三件套一次性落在了他头上。
那天杨林头一次比郑虹回家早,两个人找了个有点情调的泰式餐厅吃饭,点了啤酒。
郑虹开了句玩笑,说:“咱们这档次还下滑了。这顿饭估计都没第一次那瓶酒贵。”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杨林脸上的笑像被颠了一下,他今天又不想恼,忍了忍,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点不痛快:“委屈你。”
她赶紧把话往回找:“都说了有高有低,你这不就开始走上坡路了吗?”
“这半年腿都快跑掉了。”人趴在G企里,关系就像生了根,工作能力再强,不攀附在这根上,也像是离了枝头的花,鲜活不了两天。职位就算稍微动了动,在这艘巨舰上又有什么用,一抬头,上面还都是屁股。
酒加了又加,两个人都有点喝高了。杨林突然说:“现在我挣得多一点了,你那个工就别干了,指缝都染成灰色了。”
郑虹一愣,她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对她的这份工,一直是带点嫌弃的。但她没做声,之后就比较注意了,专门买了医用的手术刷,干完活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刷手,指间,甲缝都细细扫过。
她挺珍惜这份小买卖的,虽没有过去那份表面上的体面,但自由自在,她又真心挺喜欢侍弄花草的。
再过两周,就是郑虹的生日,这对女孩来说是个大生日,最后一个二字头了。她隐隐是有点期待的,甚至觉得杨林会不会借给她过生日的机会,提结婚的事儿。
两重期待,一起落空,她生日那天,杨林压根不在,去了北京出差。
就是这趟出差,让杨林和跟他隔了至少五层的集团大领导搭上了线。
大领导姓王,本来他是不可能有和他说话机会的,集团的百人大会,参会人员席和领导席简直像隔着楚河汉界。偏生领导入场的时候问了一句门口的盆栽,又恰巧他从旁解释了几句。
王总问起这个小伙子是谁,旁人介绍说,这是我们内部专业考核的冠军,刚提拔了。领导一路和他说话,竟安排他坐在了一桌,工作,学历背景,酒桌上推杯换盏聊了个透,末了还叫来了分公司的领导,不轻不重地夸了他两句。
她叫王媛,身材有点胖,脸圆圆的有点喜馍相,挺讨人喜欢的。他们早在之前员工技能培训的时候,就打过照面。
现在分过来正式跟他打配合,小姑娘天天跟着他,嘴挺甜,有时候叫哥,有时候叫师傅,工作之余经常约他吃饭。
他把前后的几件事连起来,才如梦初醒,说,不就是偶然和王总搭上了句话?听的人就笑,偶然?领导跟前哪有偶然。还不是小姑娘培训的时候,眼里就有了你,自己去老爸跟前点将。别躲了,天上掉馅饼,也得会接。
杨林一开始想的是,G企这种地方,都是一辈子的关系,别太生硬,就应了两次约。接触下来,倒发现王媛并不惹人讨厌。
她单纯在于,家庭出身好,学业事业都一帆风顺,对人对事的看法就偏乐观,没有算计,也没什么复杂的心眼。领导的家风显然是严谨的,小姑娘身上没啥大小姐脾气,待人处事是有层温柔的底色在的。
她事故在于,对杨林的追求非常直接,并相当清楚自己的长处就是有个身居高位的父亲,大大咧咧地开玩笑,说要是他俩成了,就是财才貌双全,这里面其实是三个字,才和貌都是杨林的,钱是她家的。
事事都摊开来说,杨林也没有推拉婉拒的余地,直言相告自己已经有了交往的女朋友。
王媛的小圆脸上浮起一层笑,知道。就是我们单位那个外包的园丁嘛。没结婚,还能公平竞争。她比他小五岁,硬话软说,倒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他真正产生了一丝动摇,是在跟王媛回家吃了次饭之后。
两车位的私家车库,电梯入户,近三百平米的内环大平层,王媛轻描淡写地说,楼上她爸爸也一起买下了,将来她结了婚,和父母是真“一碗汤的距离”。
这样的配置,也不算罕见。可吃完饭和王总在露台上的一番长聊,把他的格局打开了。领导站在更高处说话,末了又在他身上点了点,说他学历过硬,在一线又有实绩,要往上走,只差背后的一把手。杨林心里清楚,这只手现在就在他背后。
之后再见面,杨林再看王媛,心里的思量就不同了。她样貌是不算出众,可美貌会凋零,她身上显然有更加恒久的东西。
杨林忙得人影都看不到,她也不能落后,她的承包面积越来越大,这一年生意做下来,再加上他的年终奖,他们想首付一个小房子,是有着落了,她可能都不需要杨林的那点添头了。
她默默地含着这个给他的惊喜,埋头干活,连和他开玩笑的话都想好了,“看来洋菩萨不管用,你遇见的金牛其实是我。”
本来就感冒了,她还是爬起来干活了,开车经过杨林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时间,她把车靠路边停下,想给他发个微信,他要是能走了,正好一起回家。
车还没停稳,她就看见他了,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很亲昵地推了他一把,他伸手揽住那个女孩,两个人低头一起上了车。
她在车上怔了一会儿,那姑娘看起来有点眼熟,该是见过的。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回来吃吗?”
她比想象的还平静很多。都说恋爱谈得太久了是不好的,可他们才认识一年多,这不正是走向婚姻最合适的长度吗?他们的开局那么浪漫,又从非常时期相互扶持走到今天,是值得拉上天窗的这一天的。
她到家时,已经过了十点。屋里没开灯,他正窝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的荧光打游戏,脚上穿的羊毛袜,还是她前一天给洗净烘干的。他甚至没有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她习惯性的先进了卫生间,把手刷干净了才出来,声音很干:“你打算啥时候告诉我?”
“哧”的一声,电视屏幕熄灭了,客厅的大灯亮起来,杨林看了她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涩涩的,像是努力不要把这件事说得太容易:“虹虹,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见她一张脸,沉潭水一样,情绪没什么起伏,他的肩膀也松了点:“我不喜欢她,至少比不上你。”
这句话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他一路说下去。从他那个破败的家开始,讲到他父母打零碎的力气工,好在他争气,是破车上的那个好轮胎,“以后的路就指着你呢”。其实也就是个寒门学子的普通故事,可当事人讲起来,字字都浸着汗,抱着屈。
“学历,废纸一张。水平,谁有功夫看你。”他的声音矮下去,“我不能这样……我得让父母能把头抬起来。”
郑虹没有打断他,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已经不再赧然了,挂上父母这面旗,让他把中气找回来:“你懂我吧?”
他给她复述,也许是父母在电话里告诉他的事,邻居家的儿子,本来只是县Z府的电工,娶了X组织bu长的女儿,现在一家人的工作都解决了。他有点执着地捕捉她的目光:“我觉得这是一种牺牲。为了大家,把个人幸福放得轻点,你说呢?”
她张了张嘴,到底不知道该接什么。回来的路上,她反复想了他会说什么,如果他挽留,她该答应吗?
或许是怕她的冷静背后隐藏着疯狂,他又急匆匆地开口:“虹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没开口,也是因为舍不得你。你有啥要求,你提?我卡的密码,你知道,你随便提。”王媛前几天还跟他吐过口,说,这次提拔,他的副C应该是不成问题。该舍的东西要舍,只要能处理好。
出租屋,暖气质量不高。整个空间,像是被浇了石膏,又冻住了,连呼吸的流动都不畅。
郑虹终于开口了,她说:“杨林,她不趁你。能和她分吗?”
他的眼底黄黄的,像抹了油,明显有点急了,刚才那一长篇话,白说了。他站起来,从外套里摸出一张卡来:“其实,我一直想主动跟你开口。我所有存款都在这儿了,密码我改过了,你的生日。”硬塞进她手里。
当天晚上,他们都没有在这个小屋住,郑虹住了附近酒店,杨林应该另有去处。约好来搬东西退租的那天,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和平甩脱了旧人,即将奔赴前程而去,杨林像凭空长高了一寸,他把衬衫的口袋掏出来给她看,说:“虹虹,我对你,其实是爱的。当初闹瘟疫,高价口罩就两盒,我也给你一盒。现在真把口袋都掏干净了。”
杨林的日子,和想象中一样轻快,油门一把踩到底,驶上了事业的快车道。
两个月后,他就提了副C,整个集团最年轻的技术干部,不算突兀,毕竟该硬的硬,是整个技术处的比武冠军。
他很快搬进了王媛的那套大平层,日常开着她的小跑车上班,进出地库时,身着深色大衣的保安都是要对他敬礼的。
婚礼的事儿,让他彻底感受了一把权钱的魅力。老丈人的一张卡,一通电话,到处都好办事儿。那日傍晚,他开车走在淮海路上,见路边的花圃里正有人干活,让他突然想起了郑虹,心里泛起了点遗憾又惆怅的情绪,以后他要是有所成就,她就算是他的意难平了吧。但男人还是不能太儿女情长,事业为重,难道被她绊住了一起去当花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