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男人自述:老婆出轨之后......_老公叫我陪他客户

情感口述 2022-09-20108未知admin

 

文:尚祯

来源:掌心风月

 

 

01

 
车子在市医院停稳之后,高盛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疲倦地揉搓了一下眉心,然后点燃了一根烟仰脖狠吸。
 
就在今天上午,他接到一个医生朋友的电话,说他在医院看到聂慧了。聂慧由他爸妈搀扶着上厕所,头上缠着一圈纱布,眼角嘴角都涂了药水,一条腿上还打了石膏,像是被人打了,伤势还不轻。朋友问高盛:“不会你家暴她了吧?”
 
高盛说不好那一刻是怎样的心情,就像被一块巨石轰一下砸了脑袋,还不能喊出声。
 
因为他出差在外,对此事浑然不知。
 
他随后打给聂慧,关机。打给岳父,岳父支支吾吾,颇有些可疑。对于高盛提出的“是谁打了聂慧”、“出了事怎么不告诉我”和“报警了没有”三连问,一个也答不出。慌乱间只憋出一句:“高盛啊,这事说来话长,你工作忙先不说了哈!我跟你妈会照顾好聂慧的。你放心吧!”
 
 
 
高盛心头剧震,回程途中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抖。
 
这件事聂慧不告诉他,他姑且可以理解为她不想影响他的工作,可岳父母却不是那种闺女出了事还能沉得住气的人。高盛断定,聂慧一定是干了什么错事,才招致了那一顿痛殴。
 
究竟什么事能使得自己爹妈对此讳莫如深,甚至对他这个女婿都遮遮掩掩呢?
 
高盛一路疾驰,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三个小时后才到达医院。
 
为平复心情,他下车前吸了一根烟。
 
 
对于高盛的突然出现,聂家人的表情在“见了鬼”和“做了贼”之间迅速转换。随后,他们将高盛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岳父说聂慧是被一个醉汉打的,岳母附和。
 
高盛的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问:“为什么不报警?”
 
岳母眼神躲闪,小声嘟囔:“那么晚,那条路又没个路灯,人都没看清,报警有什么用?”随即转移话题:“高盛啊,你不是在出差嘛,怎么跑回来了?”
 
高盛的心已结出一层冰霜,面上的线条变得僵硬。他懒得应付岳父母,只缓缓上前,走到病床前,直直盯着早已被心虚的表情出卖个干净的妻子,冷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说。”
 

 

02

 
那一天,岳父母彻底放下长辈的尊严和身份,跪求高盛原谅。
 
没错,聂慧出轨了,但和高盛猜测的有所不同,打她的不是人家的原配,而是奸夫本人——她的大学同学、曾经的追求者,宋峥。
 
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小馆子的包厢里,岳父一脸土色,早前耳提面命的大家长风范荡然无存。他声音沙哑、气质溃散,面容尤显苍老:“高盛啊,慧慧做出这样的事,我这个当父亲的难辞其咎。怪我,没教好她。但高盛啊,爸爸希望你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看在你跟慧慧一路走来不容易的份儿上,给她一次机会。”
 
“是啊是啊!”岳母频频抹泪:“慧慧知道错了。她早想跟那个王八蛋断掉。是那个王八蛋不肯。慧慧这次就是为了彻底跟他做个了结,才……”
 
 
 
高盛却笑了,笑得意味不明,笑得颇有深意,笑得两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心里发毛。
 
然后他敛了一半的笑意,说:“‘早就想跟他断’,原来这件事,妈你早就知道了?”
 
“不不,高盛啊,”岳母简直要给他下跪:“这话怎么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岳母急急解释,结果却是语无伦次,越说越乱。
 
总之千言万语一句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慧慧已经跟他反目,再无纠缠的可能,往后再有我们监督,你就放一百个心,原谅她吧!
 
 
 
其实高盛刚娶聂慧那会儿,岳父母并不很看重他。
 
他家境平平,又不会刻意讨好,岳父母对他很冷淡。又有那吃饱了撑的阔亲戚不时挑事,替聂慧叫屈,说她这么漂亮,学历又高,本可以嫁得更好。
 
她听入了耳朵,扰乱了心神,恰好高盛又忙,没时间陪她。被拔高的欲念像魔鬼一样推使着她去犯罪。她跟昔日的追求者以投资赚钱为名,突破了那不可逾越的红线。
 
与此同时,一度不被聂家人看好的高盛厚积薄发,勇猛直前,展现出了超群的工作能力,三年内连升两级,年薪翻番。岳父母这才回过神来,重新审视这个一度被低估的女婿。可贵的是,事业成功的女婿对他们一如既往地尊敬,对他们的女儿也一如从前地疼爱,这让他们对高盛的满意度噌蹭攀升。
 
所以,在聂慧被情人殴打一事上,岳父母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去跟打自己女儿的王八蛋拼命,而是如何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不让高盛知道。
 

 

03

 
“原谅”二字,说出来简单,写起来也容易,可实施起来却是一种近似于自我凌迟的折磨。
 
如果天平的一端坠着沉甸甸的“原谅”,难么另一端的秤盘里则是他从身体里生生剥离的带着他体温和热气的自尊。自尊之下,是血淋淋的屈辱和早已被践踏成狗屎的真心。
 
聂慧说,她从去年底开始拒绝跟宋峥来往,但因之前投了一笔钱在他那里,不得不去讨要。对方拍出白纸黑字的一份份合同打她的脸,问她识不识字,哪有投资亏了找合作人的。
 
她这才知道她是被坑了,抄起烟缸就打人,没想到对方比她更狠,像是刻意报复她后期的“翻脸无情”。
 
 
 
聂慧没有像父母那样逼迫高盛“原谅”,她巧妙地把“原谅”二字用另一种含蓄的,看似留有选择余地的方式表达出来——她说的是“试试”。
 
“高盛,我们试试好不好?不要这么快给我判死刑!我真的,真的很后悔!”泪水腌进伤口里,疼得她直吸气。
 
但那点疼痛和内心里的悔恨与恐惧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高盛在眼泪掉下来的前一刻点了头。
 
不是他选择了原谅,不是他确定了咽下,也不是他放弃了尊严或者容忍了背叛。而是他回望过去,看见的是来时的一路艰辛,他放不下那沉甸甸的有她参与的既苦涩又甜美的曾经。
 
他不舍。
 

 

04

 
聂慧出院后,一家人对高盛有了意料之中的态度转变。
 
岳父母搬过来照顾身体尚未痊愈的聂慧,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高盛才是那个身受重伤、需要照顾的人。
 
那段时间,他们的动作言语间处处透着讨好,然而刻意营造的和睦气氛并没有起到打破僵局,促进夫妻和睦的作用,反倒让每个人都不自在。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其实是在演,每个人都笑不出,却又不得不装出很轻松坦然的样子。
 
 
 
岳母从高盛一进门起就开启讨好模式,谦卑地给他递鞋,问他累了吗,渴了吗,饿了吗,接过他不情愿递过来的公文包和外套,俯身弹去他裤脚的尘土。这种俯视长辈的姿态让高盛很不舒服。
 
岳父以前爱问他工作上的事,回回问完总不忘敦促鞭策一番,再给出一些老生常谈的所谓建议,如今只会说:“好,好。平时不要光顾着工作,也要注意休息。你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慧慧离不开你。”
 
而聂慧的反思与悔改已经到了矫枉过正的地步,她把先前所有款式稍性感的衣服全都打包送了人,出门也不再化妆,似乎在以此证明她的蜕变。殊不知,这一切落在高盛眼里,只是一种用力过猛的表演。
 
她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她假装和过去完全切割,难道不是在变相地骗取他的怜悯与疼惜?高盛很想说:“你们大可不必这样。”
 
但他没说。因为他知道,除了这样做,聂慧和她的父母,也并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他们还像从前一样,保持平常心,保持淡定,那未免又会让他认为,他们对他根本不重视,对这次错误也不重视。
 
这是一个根本没有正确答案的死亡命题,左右都是一条绝路。
 
 
 
高盛又何尝不在努力?努力接受他们的好,努力接受求和的妻子。在妻子递来讨好的目光时,他强扯出笑容回应。在妻子的身体一点一点靠近他,试图勾起他一丝丝情欲时,明明内心无比抵触,却还是强迫自己张开手臂将人揽进怀里,亲她,吻她。
 
冰凉的触感让夜色更浓,身体更凉,两颗心小心翼翼,彼此试探,仿佛两件瓷器,轻微碰撞都会瞬间碎裂。
 
他们笨拙迟钝得好像从不曾熟悉过。
 
那样陌生,那样疏离。
 

 

05

 
一个月后的一天,聂慧忽然呕吐不止。
 
岳父母和聂慧都沉浸于她可能怀了孕的巨大喜悦中时,唯有他,在害怕。他在妻子的呕吐声中胆战心惊,进而有些后悔,有些自责——为自己从一开始给出的不置可否的答复;为自己于思维混乱之际答应了聂慧“尝试一把”的请求;为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家人在他面前用力讨好,而他却依然无法劝服自己从内心里真正地原谅。
 
这一刻,他有一种辜负了他们的期待的难过,因为他决定退出。
 
后来去医院检查,证实聂慧并没有怀孕而仅仅是因为吃坏了东西肠胃不适,所有的人都在失望,唯有他,松了一口气。
 
 
 
隔天,高盛去做了一件令聂家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去打了宋峥。
 
没错,时隔三个月,他独自去往宋峥所在的公司,在他的办公室里,把当初欺负了自己老婆的男人拎起来暴揍了一顿。他来势汹汹,杀气腾腾,一个拳头挥过去,把人砸得半天爬不起来。
 
他想象着他当初如何对聂慧下手,循着聂慧身上的每一寸伤处,拳拳到肉加倍地还回去。直到对方奄奄一息,再无力气反抗,这才收了手。
 
回去以后,他向聂慧提出了离婚。
 
 
 
也许每一个遭遇背叛的人都曾有过这样一段从屈辱到迷惘,从自我开导到彻底绝望的心路历程。那些既不能心甘情愿咽下也没有勇气果断离婚的人,最后都陷入了长久的相互折磨与消耗中,把日子过成了人间悲剧。
 
这才是遭遇背叛之后最惨烈的一种结局。
 
而高盛不想这么做。他甚至觉得自己尝试和努力的时间过于漫长,大大拖延了他们双双走出悲伤的时间。
 
他后悔没有更早地看清自己,事实就是,他不是那个能做第一选项的人,他吞不下,也咽不了。既然如此,他唯有选择分离,才能给彼此一个解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无法原谅,却又继续半死不活地和她捆绑在一起。
 

 

06

 
这一次,聂慧没有再求。
 
他在提出离婚前为她去打了宋峥,这既是他的态度,也是他的决心。这是他为妻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婚姻之内,他尽到一个丈夫维护妻子的责任。结束了这一桩,他便要心无旁骛地与她道别。
 
 
 
聂慧读懂了他的决心,也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所以她哭着按住了爸妈的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挽留。所以岳父母在听到高盛那句极认真的“爸,妈,对不起。我还是决定跟聂慧离婚。抱歉!很抱歉!”的时候,也只是微微一愣,并无过激反应。
许久,岳父无力地点头:“好吧,随你们吧!”
 
岳母叹气:“好吧!说句实话,其实我早就累了。”
 
 
 
一句早就累了,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不论是真心悔过的聂慧,还是努力尝试接受她的高盛,又或者是一直默默出力,小心陪跑的岳父母,谁不累啊!
 
而高盛的决断,终止了他们的累。
 
这是他能给予他们双方的,最大的仁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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