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我在兰州嫁给了我哥的朋友，平稳幸福，直到保姆和司机住进家里。（下）

我是小兔。

那个离开大哥多年的小兔。

那个小喜口中的小姑。

小喜问我愿不愿意自己来讲这些年的经历，我想了想，同意了。

但其实我的内心是忐忑的。

我怕没有多少人能明白我的感情，也没有多少人能理解我。

可我还是想来讲一讲，就当作是对过往岁月的记录吧。

要说我这辈子最感谢的人，自然是我哥和我嫂子。

我常想，如果没有他们，可能早就没有我了。

小时候，在我哥给我编织的童话里，我活得很幸福。甚至觉得自己的三瓣嘴，真的是玉兔下凡的记号。

可是我还没上学，大哥就外出当兵了。从此我才见识到人间的疾苦。

学校教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明白了自己不是什么玉兔，而是一个长得丑的，有缺陷的女孩。

我为什么说没有多少人能理解我呢。

因为很少有人像我这样吧。没做错什么事，就被所有人划在圈子之外。没有人愿意和我真心做朋友，有些人还会赤裸裸的嘲笑你。

而有些人就算对你好，也是带着一种自上而下的怜悯。

9岁那年，大哥退伍了。当时我以为有盼头了，可他去了定西。

不久之后，他就带着我嫂子回来了。为了好分房子，他俩很快就登记结了婚。

我年纪小也懂得，哥哥成家了，就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依靠他。

是在我五年级的时候，我跳了楼。

我告诉小喜，跳楼是因为我爸家暴。其实是，也不是。

因为真正让我想死的原因，我没法和她说。

我上小学的时候，班里会安排值日生，放学打扫卫生。和我一组的那个男生很坏。

开始拿黑板擦往我身上拍灰，后来他一个外校的朋友来找他，两个人就一起欺负我。

我到处躲，不小心就摔倒了。

他那个外校的朋友就把我按住了，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要给我检查身体。

先是捏我的胸，后来就把手指往下伸。

因为我口腔整过形，话说得不是很利索，所以从小到大，我不爱说话。一紧张，更是发不出声音。

我当时太无助了，被两个男生按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只会哭。

后来，可能被逼急了吧，突然我就叫出来了，还越叫越大。

外校的那个男生堵我的嘴，我就用力咬他。

他们看堵不住，就跑了。

晚上，回了家。我妈看我一身的土，问我怎么了。

我哭着说了在学校发生的事。

我妈气得和我一起掉眼泪，可她是温柔不会反抗的女人。除了心疼，什么也做不了。

她说，这种事人家要是不承认，说出去只是脏了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心就在那一天死了。

像一朵还没经历绽放就枯萎的花朵。

当时没有网络，有关生理卫生的知识就是学校发的一本小册子，老师让我们自己看。

所有有关那方面的知识都是从理发店那些小报杂志里看到的。

那时候的故事，全是女人失去贞操就会毁了一辈子。

我越想越难过。本来长得就丑，身体又不干净了，未来看不到希望。

之后大概第三天，我爸撒酒风，无缘无故打我妈。

当时我二姐还住家里。但二姐聪明，躲起来不露面。我跑过去拉架，护着我妈。被我爸一起打了。

于是就在那天晚上，我跳楼了。但老天爷不舍得我死，也许是我受的罪还不够吧。

而那一次的寻死经历，真的改变了我。

怎么说呢，一个人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只是心真的一点一点硬起来而已。

88年，我爸又打我妈。

当时都13了。家里6个孩子，只有我还留在家里，听我妈在那里惨痛的哀嚎。

我就想我妈那么好看的女人，一生都过得不幸。我这么难看，又不干净，这辈子能有什么好结果。

后来，我脑海里忽然跳出个念头，反正也是死，不如拉着我爸一起下地狱。

我当时真想捅死我爸的。

但是人走到那一步，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只敢吓唬他。

我妈带着我跑出来，藏到我姨家，把我哥找回来了。

小喜不知道，他爸见到我，给了我两巴掌。

我哥就是那种一身正气的人。他知道我爸不是东西，但女儿对父亲动刀子，那也是绝对不可容忍的。

当时我都被他打懵了。

他在我心里，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我没想到他会伸手打了我。

我一下就失控了，直接往外面跑。

我哥一把抓住了我。

他当了那么多年兵，手上极有劲，一只手就把我两个手腕钳住了。

他说，你冷静点。你和爸动刀子，我再不给你点惩罚，你就上天了！

我说，你要管我为什么不早管！你知不知道爸爸都怎么对我和妈妈！

我哥说，再怎么对你，他也是你爸。他不像个父亲，不代表你可以不像个女儿！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你才多大？和个老头子比！你不要你的未来了！

我说，我有什么未来？我这样子能有什么未来？

我哥就松开了手，拿出他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举在我面前。

那是兰州的整形外科专家。

我哥说，哥答应你的事没忘，手术费给你攒着呢。你嫂子托人在省医院找的专家，我们都联系过了。就等你够年龄了去做，你怎么会没有未来呢。

我听完又羞愧又感动，扑在我哥怀里，放声痛哭。

我努力干活，照顾小喜。

我妈隔几个月，就会来看看我。总是提醒我，别真的把自己当家里人。早点上班，早点嫁人。别影响了哥哥的夫妻感情。

我越长大，越能理解这句话。

我哥和我有血缘，我嫂子可没有。她没有义务养我。

我从来不敢反对嫂子的意见，特别怕她觉得我是个多事或是多余的人。

每年过年，我都不回老家。嫂子怕我一个人可怜，会安排我去她娘家。

可事实上，我宁愿一个人的。

每次人家热热闹闹的庆祝，显得我更加孤单。私下里，他们多少也是瞧不起我的。有一次，嫂子哥哥的孩子，大概六七岁吧，突然问我，你是兔子精变的吗？

场面真的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