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教师,退休后被骗100万,害女儿的婚事也黄了:看我如何东山再起(2)
情感口述 2023-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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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admin
就在这时,和我一样处在张姐下线的李姐给我传来一个爆炸性消息:张姐不见了,手机打不通,家里也没人,张姐的车也不在小区了。我手下的投资者也听到了信,都来找我。当初那个说基金发展势头良好的小伙子最先沉不住气了,他犹豫着说,张姐不是跑路了吧。他这话像快速燃烧的导火索,成功点燃了大家心头的恐慌。王叔说,可不能这样,可不能这样,她真要跑了,我的养老钱可就没了。他的话立刻引起了许多附和。那个小伙子带着哭腔说,我的钱,是要准备结婚买房的,也不能打水漂呀。也有原来主张撤资的,开始埋怨当初反对的。当初反对的就说,我说说而已,决定权还不是在甄姐这儿。这下,大家又都把目光转向了我。那一道道目光,让我很不舒服,很有压迫感。我强自镇定,开解大伙说,咱们先不要自乱阵脚,再等等。张姐也许是出门办事了,也许手机没电了。我们再等等看吧。结果一等十多天,张姐的手机始终打不通,家里始终没人,车始终看不见。我们心头的阴云越积越厚,我和李姐不得不接受张姐跑路的结论。大家一下子炸了锅,凑在一起盘点各自的损失。如今张姐手里,有我个人的20万,有大家集资的近百万。这近百万,涉及十几个人,有三五万的,也有十万八万的。这回,大家异口同声地问我怎么办。看着一双双惶恐期待审视的眼睛,一张张开开合合的嘴,我的头一阵阵发晕,耳朵里嘈杂一片,却听不清他们倒底在说什么。只觉得无数的声浪叫嚣着向我扑来,将我击倒……当我再次睁开疲惫的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我看到老伴和女儿关切的眼神。老伴说,老甄,你可算醒了,你都发烧昏睡了三天了。钱没了,咱可以再挣,你可不能有事呀?女儿也急切地冲我点头,似乎是呼应父亲的话。我从最初的懵懂中醒来,钱——?哦,钱——,大家的钱!王叔说,那是他的养老钱;小伙子说,那是他结婚买房的钱;治病的钱;上学的钱……一句句话,拚命挤进我胀痛的大脑,不断膨胀变大,让我头痛欲裂。我嚎啕大哭,拚命捶打自己的胸口。可声音却细细的,手落了下去,却再没力量抬起来。老伴死命按着我的手说,老甄,你想开点吧。女儿也撕心裂肺地一个劲叫妈。我在医院呆了半个月才出院,住院的每一天,我的大脑里都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要我承担责任,不能让大家的血汗钱打水漂;一个在为我开脱,你告诉过他们投资有风险,他们是自愿拿钱出来的,他们享受过远高于银行的利润,也该承担血本无归的恶果。可我为人师表几十年,从没做过昧良心的事,一直把自己的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真能坐视大家血本无归?还大家钱?怎么还,拿什么还?我即便浑身是铁能打多少根铁钉?把我这小老太太杀了能出多少血,能卖多少肉?有亲朋好友真诚的关心,也有我的下线,吞吞吐吐问我怎么办的;还有原来眼热我们的收入,如今来看笑话的。他们还有意无意地说,某天某地出了个债务纠纷新闻,要帐人自杀了,或者要帐人把欠债人劫持了打伤了等等。一进小区,看到了王叔的儿媳妇,她正在管教孩子,骂骂咧咧地说,老的小的都不让省心,这日子可怎么过。还有人看到我,远远地就躲开了。一到家,我跟老伴说,看看咱们家的存折还有多少钱。我要赔偿大家。老伴惊讶的说,老甄,你不是烧糊涂了吧,咱家哪还有钱,你忘了张姐卷走的20万,几乎是咱们的全部家底了。剩下个三瓜两枣的,还敢往外拿?咱两边老人都岁数大了,不得防备他们有个灾枝病叶的?女儿激动地开口了,声音颤颤地说,钱是张姨卷走的,你也是受害者,而且你的损失最大,他们凭什么让你赔偿损失。当初,他们分红的时候,你没少给他们一分,现在张姨卷款跑了,他们就该自认倒霉。我痛苦无奈地说,闺女呀,我也像你这么想过,可妈的良心不答应呀。如果我真这么做了,我还怎么出门去见老街坊,还怎么有脸呆在这小城?你们父女俩不用说了,住院这半月,我想好了。这一路回来的情景,更坚定了我的决心,我不能让大家戳我的脊梁骨。咱卖房卖车也得还,一年还不清,两年还,两年还不清十年二十年还。去,把大伙给我叫来。听说我要赔偿大家本金的消息,李姐先是打来了电话,然后又亲自登门,说靠咱们可怜的退休金还债现实吗?都一把年纪了做事怎么这么幼稚?你这么做我的下线们还不得逼着我要,我哪有能力还呀,他们不得把我吃了?你别带头充英雄行吗?我说,李姐,你的难处我知道,咱们自扫门前雪吧。我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还大家,我良心不安。李姐愤愤地摔门而去。我卖了自己的车,又卖了我名下的房。车子本身就不值什么钱,何况是旧车。房子也不大,那还是当初单位分的福利房。好在在一个重点小学旁,卖得价格还不错,我把卖房卖车的钱先还了急需用钱的人。大家损失的本钱,我都打了欠条,我和大家约定,我先尽着还急需用钱的人家,不急用的我后还。为了还款,我重操旧业,去私立学校教外语。为了多挣些钱,我还分担了学校的一些管理工作,像餐厅秩序维护,像晚睡纪律检查。虽然非常辛苦,起早贪黑,但我有免费的工作餐吃,我又省了一笔开支。在忙碌中,我心里觉得踏实,晚上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可现在,我生了一场小病,工作没了,女儿的婚事吹了。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在沙发上缓过劲来,可心里太憋闷太压抑,我再次号啕大哭。三年了,我一个退了休的人,又拼死拼活地干了三年了,我把自己忙得像个陀螺,像个不停拉磨的驴,为什么老天爷还不放过我!三年里,我艰难还债,还连累了我风烛残年的父母,他们本已承受不住岁月的风霜,又因我欠巨额债务着急上火,相继染病去世。他们临终前,还念念不忘我的债务,不让我请假伺候。如今女儿又被波及,我心中怎能不痛不怨?正哭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当初集资的一个老哥哥。他说,小甄呀,你生病的事我听说了。我早就说过,你那么拼命工作,光吃学校的工作餐怎么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呀。我的钱你不用着急还啊,我有退休金,孩子们也孝顺,我的身体也结实健康。我孙子上初中了,他英语不太好,你给补补课吧。我在我们的家长群里吆喝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孩子想补的。挂断电话,我心里的阴霾逐渐消散。对呀,我可以辅导学生呀。现在一对一辅导也不少挣钱呀。大部分人还是理解我的,这几年,也从没人逼着我立刻还钱。这个老哥哥给我送来了第一学生,随后又有家长给我送学生。为了答谢家长们的善意,有时,我把两个基础差不多的孩子放在一起辅导,就让两个孩子出一份钱。家长们体谅我的不易,还经常推来搡去地非要出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