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老公死在他的车轮下,我却陪他睡了5年(2)
何明是为了破财消灾,碰上这种事,纯属倒霉。在医院没人的角落,他朝地下吐了几口唾沫。
医院方面也会给死者补偿一些钱,但是,梁磊知道,他的临时工已经做到头了。
做完笔录回到医院,王丽说,死者名叫涂大军,他的家属正在认领尸体。
梁磊走到医院最偏僻东院,这里是停尸房所在地。离得老远,他就听到了女人的嚎哭声,声音嘶哑、低沉,却不断震荡着梁磊的耳膜。
门口围着几个人,梁磊不敢往前走,他远远地从人缝里瞄着那个女人。
她头发披散着,鼻涕眼泪将一些碎发黏在脸上,整个人扑在死者身上,两手扒着死者的两条胳膊:“你走了,我们娘俩怎么办啊,你说啊,你说啊,死鬼……”
梁磊听闻她的哭喊,这才看到,有个才会走的小孩紧紧抱着那女人的大腿,也不过才过了膝盖的高,小脸仰着看着妈妈,咧开了没长全牙齿的小嘴嚎着、抽噎着。
南方的深秋,潮湿冰冷,那小孩只穿着一个短裤,光脚穿着系带的凉鞋,脚趾头上都是泥。两个羊角辫,也只剩了一个,剩下的散开了,妈妈没工夫给她扎起来。
小孩抱着的那条大腿,被勒出了轮廓,却明显比另一条腿细一些、短一些——那女人竟是个残疾的。
梁磊心里难受得紧,他竖了竖衣领,头又矮了几分,溜走了。
果然,医院将他开除了,梁磊没有异议。他很快便将父母留给他的60平米学区房出了手,除了还了高利贷,还剩点钱,他想匿名寄五万给那女人。
但是问了王丽,王丽说她家没地址。梁磊就自己去派出所打听了一下,原来死者涂大军在一个工地做泥瓦匠,那天晚上是去干私活所以才被撞的,警察还说,他家确实困难,老婆名叫李慧,小儿麻痹症没工作,还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孩。
警察说,他们给协调了一下,工头同意让李慧在工地帮厨,做点杂活,也算能继续为母女两个提供个落脚处。
梁磊来到景城实业有限公司所在的工地,他转了几圈,就看到了李慧,她正在一个窝棚里切白菜。
梁磊以前在工地开过五年挖掘机,因为老板总是拖欠工资,让他不胜其烦,这才考了小车的驾照,凭着当年父亲的老关系去医院当了司机。
正好自己也没工作,梁磊便去找了工头应聘了这里的挖掘机司机。
在工地工作,梁磊吃住都在工地,多了很多机会接触李慧。
他发现,李慧头发乌黑,眼睛明亮有神。她虽腿脚确实不方便,但厨房工作不需要太多走动。
既然是同事,两人接触的机会多了起来。梁磊经常去逗李慧的女儿小蕊,不时买点牛奶、零食、玩具送给她。没事的时候,也总去给李慧帮忙,搬菜、洗锅、垒灶,这样活,梁磊都强者干。
天长日久,李慧跟梁磊也熟稔起来,盛饭的时候,梁磊的青菜下面经常藏着两片五花肉、一个荷包蛋。
工地爷们儿多,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寡妇李慧呢,梁磊和她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大家的火眼金睛。没多久,两人的绯闻便传遍了工地,两人但凡在一起,都要引起大家的哄笑。
李慧臊得没边儿,梁磊却笑笑不说话。
小蕊很喜欢梁磊,经常张开两个小手说:“抱”。
这天,小蕊,看到梁磊来了,便冲着他喊“爸爸”,随后攀在梁磊身上吃起了零嘴。
“这孩子,乱说话!”李慧嘴里急了,但两颊却飘上来两片红霞。
梁磊也没想到小蕊会这么叫,他没有纠正,他紧紧抱住了孩子,两眼放着光,盯着李慧说:“小慧儿,你要不嫌弃,要不、要不就让小蕊以后这么叫吧!”
李慧抬头看着梁磊,她眼里汪着水,点了点头,一滴泪掉下来挂在了她腮上,梁磊抬起手替她揩了。
领证后,梁磊在城郊租个两室一厅,还小范围请了几桌亲戚朋友,但大家都不理解梁磊的做法,大街上多的是黄花闺女,找这瘸腿寡妇是为了啥?
大伯私下找到梁磊,说:“你爸妈是没了,但是我当大伯的还在,你是不是鬼迷了心窍,又卖房,又娶这种女人,卖房钱你不会也都给了她吧?”
一些亲戚觉得李慧肯定使了什么计策,才把梁磊搞得五迷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