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一群女人的"床上故事"
文/野格格
我是一个美容师。给客人洗脸,然后陪聊,办卡赚高额提成,这就是我的工作。
但新科技护肤让皮肤管理中心一下子从韩国火到了中国,所以我工作的传统美容院也像塔罗牌一样,时代的风一吹,一家挨着一家倒下了。
我身处的这家曾经火遍A市每个生活小区的美容院,在昨天正式宣布关门。
老板,也是我的闺蜜,往桌子上摞了一打现金遣散了阿玉,阿芳,阿娜等一行妹妹。
轮到我这个老前辈时,老板叹了口气,别有意味的说:
“敏姐,我这店关门了,哪点都不好,往后就要过着的照顾一家老小的八婆生活哩;只有一点好,就是你呀,你该停停事业了,你还是需要个男人。”
我不看敏姐,眼神在店里打折拍卖的面膜,美容液上游离,顺手拿起一面美容镜,照了照自己。
我四十二了,不管是从镜子里还是别人的眼里来审视我这张脸,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细腻,紧致,白皙光亮,淡妆下时不时透着些红晕,这明明是一个不满三十的少女。
还因为健身的缘故,我与对面和我同岁的老板兼闺蜜比较起来,傲人的双峰和身材也让周围的人为我单身至今这事儿唏嘘不已。
我拿了我的那沓钱,不数就直接夹进皮革钱包里,我一个人,是阿芳这些姐妹5倍的工资。
从还是一个洗脸的小妹的时候算起,摸爬打滚到店长这个位置,我前前后后用了10年的时间,甚至连老板都要尊敬的叫我一声敏姐,我工作的这些年,为这个店创下的业绩,可能是10个妹妹加起来也做不到的。
所以这些年老板的钱是赚够了,对于顺应时代,传统美容院关门这件事,也正合她的心意,毕竟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需要照顾。
她家大的那位比他小足足8岁,精力旺盛,时常忙完工作回去,夜里还要要把她折腾得腰酸背疼的。
有时候第二天看见老板没精打采,走路都合不拢的样子,不禁心里好笑,小老公不好伺候。现在这个样子,对她来说反到是件好事。
都说我是这条街的妇女之友,意思是说,没有哪个女人躺上了我的美容床之后还想换别家的,所以在我这里的美容卡,永远是爆单,床位供不应求。
像我这样的业务能力,失业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些年攒的钱不夸张的说,哪怕未来不工作也可以把自己养到70岁。
所以像我这样寂寞但不缺钱的人,最舍不得的不是一份工作,而是我的这张美容床上有太多的故事吸引着我。
和别人扯着嗓子推销不一样,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从来不大笑,也从不摆一副苦瓜脸。我其实干的最多的事是倾听。
我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也从不像院里的姐妹一样闲言碎语,反而我这个样子,让顾客觉得我是一个四面密封的安全的树洞。
有个女孩躺在我的美容床上。闭上眼睛不到两分钟,我就注意到她的眼角有泪珠滑下来。我不问,轻轻帮她擦拭掉泪痕,开始抹洗面乳。
不一会泪珠更大了,女孩的表情开始抽搐,随之放声大哭。
我快速的洁完面,趁机送了她一个面部按摩,我按的很疏舒服,有力又很温柔。
如果你想象这是一个男人的抚摸,再坚硬的女人都会得到安抚。
她果然不哭了。
她开始嘟囔:“贱男人,后悔,6个月了。打还是不打?”
后面这句话是疑问的语气,她开始对我说话。
我看了这女孩的资料,20岁,未婚,孕期,抽烟。
别哭了,动气是最难受的。我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有些楞,大大的眼珠子往上抬看了我一眼,稚嫩的很。
我明白,她觉得我不该有如此平静的反应。
洗掉她脸上的按摩膏,我不经意很自然的戳了戳她,说说吧,那个男孩现在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