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燕子矶“想一想 死不得”劝诫牌是谁立？

2022年12月9日《金陵晚报·老南京》登载张智峰《燕子矶“想一想 死不得”石碑是陶行知所立吗？》一文。笔者曾在2019年撰写《“想一想”“死不得”木牌与陶行知无关？》一文（颁发于《南京史志》2019年第2期），与张先生举办过切磋，此刻不妨借《老南京》版再次商议。

张先生文章以为，燕子矶“想一想 死不得”牌最早由燕子矶小学校长丁超在1924年直立，陶行知“险些不行能”参加，今燕子矶石碑上签名“陶行知”，此“想一想 死不得”六个字最早应撰写于1934年后。

可是，今燕子矶公园的“想一想 死不得”石碑是陶行知研究会和燕子矶公园于1993年以陶行知的生前手迹集字新刻的石碑，只是一处眷念性景观，从情势到内容都不是民国时期劝诫牌原貌。这块石碑上落款是“陶行知”照旧“陶知行”，着实对探讨1927年前后的燕子矶劝诫木牌实情并无现实意义。

张先生文章以为，“想一想 死不得”木牌最早由燕子矶小学校长丁超直立于1924年，与陶行知开办晓庄师范的1927年相差3年，因此陶老师不行能参加竖牌。但按照史料，陶行知老师1924年7月旅行燕子矶小学后，便与丁超相关“日益亲昵”，并开始一系列深度相助。1926年，陶行知以燕子矶小学为基地，预备南京试验村子师范学校（即晓庄村子师范）。1927年3月，晓庄村子师范创立，燕子矶小学成为其特约第一中心小学。晓庄师范初次入学测验科场就设在燕子矶小学，还一度借用燕子矶小学校舍上课、住宿。1930年4月，晓庄师范被政府关闭，陶行知被通缉后避难，丁超则一度被捕入狱。可见，1924年夏至1930年4月之间，正是陶行知老师与燕子矶小学及丁超校长密合适作的时期，纵然在燕子矶于晓庄师范创立前的1924年就呈现了劝诫牌，陶行知也不是“险些不行能”参加的。

着实，上世纪八十年月还传播着另一个版本的陶行知与燕子矶木牌的故事：陶行知预备晓庄村子师范时期，听燕子矶小学校长丁超提及燕子矶常常产生自杀变乱，便和丁校长磋商说，我们要做点功德，劝劝自杀的人才对。于是，丁超校长带动燕子矶小学师生，做了两块大口号牌，并请陶老师题字。陶老师随即写出“想一想……”和”死不得……”两段警语。木牌直立在燕子矶头，拯救了不少生命。

这段故事曾载于1986年《白下文史》第三辑《陶行知故事专辑》，丁超和陶行知一样都是故事的主角。文章作者虽未签名，但从行文气魄威风凛凛说明，主撰人应是丁超任校恒久间的燕子矶小学教员毛遂之，他是这本《陶行知故事专辑》的集团作者之一，也是燕子矶木牌直立时期的亲历人，曾与陶行知、丁超二位老师共事多年。1994年，毛遂之还撰写过一篇文章《蔡元培老师旅行燕子矶小学》，也明晰写着燕子矶头两块口号牌是“陶老师为拯救轻生青年而撰写”。

陶行知在燕子矶立牌的古迹，除了邵仲香回想录，尚有多名昔时晓庄师范学校门生的回想互证。

明明与史实斗嘴

张先生文章所据的一个重要证据，是陈白尘撰写《初游燕子矶》称其1924年在燕子矶见过“劝人猛转头的木牌”。不外，假如细读了陈白尘原文，会发明个中有明明与史实斗嘴之处。好比，陈白尘提到他1924年来南京介入国立东南大学（今南京大学、东南大学等高校前身）暑期进修班，混迹于“最高学府之中”即国立东南大学校内。但据史料，国立东南大学于1923年尾产生火警，主解说楼“口子楼”销毁，因此1924年国立东南大学停办了这一期的培训班，这一届南京暑期学校由南京教诲会、中华职业教诲社与江苏省立第一中学校合办，校舍也不在国立东南大学，而是在省立第一中学和民众演讲厅。陈白尘撰文时距初游燕子矶已相隔近六十年，记述显然存在必然影象偏差。二十世纪八十年月初，燕子矶“死不得”木牌的故事已家喻户晓，他的影象是否会受到其后信息的滋扰？

关于燕子矶1924年（乃至是1927年前）就有劝生木牌的说法，今朝仅见于陈白尘时隔多年的孤证，别无旁证，且文中情节确有与史实不符之处。纵然我们前已论证陶行知早在1924年7月就与燕子矶小学产生交集，对陈白尘的这一说法依然应保持审慎立场。

另一重要证据

至于张先生文章引用的另一重要证据——1929年7月许士骐撰写的《燕子矶头探胜记》，以及1929年的另三份民国文献，着实与另一版本的燕子矶木牌故事也不抵牾，和晓庄师范师生们的回想一样，只是论述角度差异，各有偏重罢了。

《南京史志》2015年第2期刊载过一幅燕子矶木牌老照片（《南京史志》2019年第2期笔者文章中有更清楚版本），为1928年南京出格市市当局一区分部事恋职员游览燕子矶时所摄，照片中呈现“死不得”口号牌的真容。木牌最上方“死不得”三个大字，字迹与陶行知老师誊写气魄威风凛凛很是近似，尤其是“得”字，和此刻燕子矶公园“想一想 死不得”石碑上的“得”字千篇一致。“死不得”大字下方有几竖行小字，固然有些恍惚，但仍可以识别出正是《陶行知全集》所录“想一想 死不得”警语的一段：“人生为一大事来，做一大事去，你年富力强，有国当救，有民当爱，岂可轻生?”个中“人生为一大事来，做一大事去”一句，亦见于陶行知1924年所作《自勉并勉同道》诗，具有典范的陶氏笔墨气魄威风凛凛。木牌落款共两行，显然不是小我私人签名，最后一行五字尚可识别，应为“燕子矶小学”。

所谓无图无实情，这块带有明明陶行知印记的木牌照片，正是丁超校长与陶行知老师（可能说燕子矶小学与晓庄村子师范）亲昵相助、共建燕子矶头劝诫牌这一史实之确凿见证。

因此，关于燕子矶头劝诫牌这段汗青韵事，更全面的表述应为：

在陶行知老师的倡议下，燕子矶小学丁超校长组织该校师生在燕子矶头设立了劝诫木牌，木牌上“想一想”“死不得”等笔墨，则由陶行知老师誊写，木牌直立时刻应在1927年。陆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