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婚外情，闹出了3条人命。_把你的腿围着我的腰(2)

我留了下来，但没有再去上幼儿园。

贺母不待见我，本来被现实打击到一直在家休养的她，许是为了躲我，只和我共同待了一天，就恢复了正常工作。她是私营饭馆的服务员。

她一看到我就满脸敌意，偶尔还会动手或者辱骂，我渐渐习惯也默默忍受着。

我虽然年龄小，但我知道想留下来就不能惹事，所以还会主动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人有求生的本能，苦难把我训诫得乖顺。

当然，也有开心的时光，就是贺阳秋放学后，以及周六周末。他会给我讲学校的趣事，教我识字、画画。

贺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和床，晚上我就跟他挤在一起，他会给我念书上的故事，也会帮我捻紧被角。

后来我才知道，贺母同意让我进门，是因为贺阳秋一遍一遍承诺会照顾好我，不给贺母添麻烦，他做到了。

我在贺阳秋的照顾下，像过家家一样活着。

当时，贺母的情绪极不稳定，特别是去贺家爷爷奶奶那儿讨要生活费的时候。

服务员的收入不高，如今家里又多了一张嘴。

之前是贺母因为厌恶丈夫，准备给贺阳秋改姓，贺阳秋爷爷奶奶以会资助贺阳秋读书为筹码，打消了贺母的念头。

但现在，因为收养了我，贺阳秋爷爷奶奶自是不乐意。

虽然拗不过孙子的苦苦哀求，勉强接受了，但给钱的时候便不是那么痛快。

贺母受了气，回来就拿我撒。

我不敢反抗，因为隐约知道名不正言不顺，便任打任骂。

贺阳秋总是挡在我前面。

他无法堵住母亲宣泄的嘴，但他可以挡住母亲肆虐的手。

他让我知道，在这个特殊的家里，我依然有所依靠。

我本来以为，在这个家能混口饭吃能活着就不错了。七岁那年，却在居委会阿姨的帮助下，上了小学。

贺阳秋学会了骑自行车，每天都蹬着他爸留下的那个大二八，上学放学地载着我。

他总是骑得很快，但我一点也不害怕。

他个子不够高，是从自行车前面的大三角中间插过去骑的。我便总是侧坐在相反的那一边，为车子控制平衡。

向上蹬骑的时候，他奋力加速的模样，让后背的蝴蝶骨异常突出。

当时的我，学到了天使这个词，因为年幼，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念头。

我觉得贺阳秋就是我的天使，蝴蝶骨是他落入凡尘时留下的翼。

我的小小天使，对我的好，比我看到的还要多得多。

他攒着过年时爷爷奶奶给的压岁钱，平日里还会自己去附近的锅厂捡一些遗漏的废铁、或者盯着楼道里大叔醉酒不想收拾的啤酒瓶，拿去废品站换钱。

终于，在我三年级时，贺阳秋筹够了钱给我买了一张单人折叠床。

他的床太小，我也长大了，他想要给我一个独立的空间。

贺妈也深以为然，把阳台收拾出来，做了我的房间。

第一个晚上，没有贺阳秋在身边，我有些不习惯。但比起改变带来的困惑，更多的是欣喜。

因为我知道他是在对我好，也知道，贺妈开始接受了我。

时间抚慰人心，那场悲剧渐渐淡化在人们的视野中。

贺母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偶尔，在我成绩不错时，还能生硬地给我挤出一个笑容。

眼看一切越来越好，而我却心生了一些独特的情绪。

或许是成长让我懂了这个特殊家庭中横亘的纠葛，或许是青春期的觉醒，或许是看到同学牵着爸爸妈妈手的幸福，我开始萌生了恨意。

如果不是贺家，我爸爸不会死，我的家，也不会毁掉吧？

五年级的我，因为这恨意离家出走了。我无处可去，又怕黑，在游戏厅嘈杂的巷子里，躲了一整天。

贺妈找到我时，衣裳凌乱头发蓬杂。她是听到贺阳秋说放学时没接到我，临时从饭店请假跑出来的。

我以为她会骂我，做好了强硬的态度准备和她撕破脸，却见她垂着头哭了出来。贺阳秋也及时赶到，一把抱住了我。

那是贺妈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软弱，贺阳秋气喘吁吁心脏跳得比我还快。

我懵懵懂懂地跟着他们回家，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贺妈终于开了口。

她说她知道我在想什么，要走长大点再走，这么小会被饿死的。

她说这个家不想再背多余的罪孽了。

我萌芽的恨意突然就散了，因为贺阳秋的怀抱太暖，也因为贺妈如同跟成年人一般似的倾诉衷肠。

我该恨的从来不是他们，我们都是受害者。

这一晚，短暂的摩擦让我迅速长大。我终于拨开了眼前的迷雾，也终于真真正正地融入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