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婚外情，闹出了3条人命。_把你的腿围着我的腰(3)

2001年夏，我即将升入初三。生父家大姑的独子意外去世。

大姑早年伤了子宫，再孕已无可能，为了避免晚年膝下无人，动了收养我的念头。

我被她堵在学校，看着她浮夸地哭诉亲情，哑然失笑。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们当年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贺妈虽然对我没个好脸色，但她这些年不缺我吃穿把我养大，我就是她的孩子，未来理应照顾她终老。

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到那个抛弃过我的家族。

然而没有想到，我的坚持，只执拗了不到半个月，就被全面击垮。

大姑去找贺阳秋和贺妈谈判未果，想了一记狠招。她拖我去了贺妈打工的后厨。

贺妈弓着腰在成堆的脏碗前劳作着，大热天，还带着一顶棉织的帽子。

大姑告诉我，贺妈以前一直负责地是点餐上菜，因为这两年头疼症状频发，打碎过几次餐盘，所以餐厅把她调到了后厨洗碗。

洗碗工的要求很低，不需要会识字，也不需要个人形象和服务态度，所以比服务员的工资低很多。

贺妈每天为了能多赚点钱，一个人顶了两个人的活。连午餐和晚餐中间的员工休息时间，也没有停过。

知道真相的我嚎啕大哭。

我知道贺妈身体一直不好，她经常吃不下东西，下了晚班就回床上躺着。我以为是那场悲剧给她的后遗症，也以为她只是不想看到我。

我并不知道，她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我，如此消耗自己的身体。

大姑在一旁补充，说跟餐馆其他服务员打听过，贺妈从来没有休过假，也就意味着她从来没有去看过病。同事们都说，她的钱得留着养两个孩子，她舍不得。

我彻底崩溃了。

我答应了大姑当她的养女，离开了贺家。

走的那天，贺妈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贺阳秋帮我收拾着行李，全程冷着脸，没有说话。

除了书包，别的行李还是当年那个蛇皮袋，不同最初的干瘪，如今它被塞得鼓鼓攘攘的。

我一想到，里面的每一件东西，小到一双袜子，大到一件棉袄，都是贺妈一个碗一个碗刷出来的，我就说不出那句“离开只是为了不再拖累你们”。

我拖累得太久了。

到最后，我涨红了脸也只憋出口了一句“对不起”。

贺阳秋的眼眶是湿的，他拍了拍我，说出的每个字都在发抖。

他说，挺好的，我也长成大姑娘了，也不合适再挤阳台了。

他说以后，他没法接送我上下学了，要自己加油。

他说，走吧，回家去吧，再见了。

我被他推搡着出门，门被重重带上，他没再看我。

我突然发现，自己和十年前一样，再一次孤身站在这漆黑的长廊里，手里拽着当年的蛇皮口袋。

我长大了，不再害怕走廊两侧堆放的箱子、杂物。

但如今，眼前的这扇门，再也不会为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