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忽然拆迁,巨额赔偿,我妈却喝了农药。_被最好的哥们睡了(3)
妈妈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情绪不太稳定。
在病房外,爸爸跟我和王硕传达了妈妈的决定:将拆迁款分为四份,我们姐弟和曼露各占百分之三十,他们老两口只占百分之十。
我俩四目相对,连连点头。说的难听点,这是妈妈以死相逼的结果,我们还怎么会反对。
王硕回家去拿住院用的物品后,我推开门进了病房。
病房里妈妈脸色蜡黄,见我进来她将脸撇了过去。我走上前抓住她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泪水滴在了妈妈的手背上,她这才抬起手抚了抚我的头发。
我扑到妈妈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怪她差点让我成了没妈的孩子。
妈妈顿了顿说:“你享受了三十多年母爱,可曼露一天都享受过。送走她是我这辈子最痛心的事,只要能补偿她心里的缺失,别说拿钱,拿命我都愿意。你也是当妈的人,怎么就不能理解妈妈的苦衷?你们三个一母同胞,为了拆迁款互相伤害的模样真的让人痛心。”
我沉默了,是我太莽撞,没有设身处地的考虑周全。
我告诉妈妈,看到老房子要拆迁的文件,我脑海里立马想到的是王硕往后的日子终于能轻松点了。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跟他分家产,可他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像在我心上扎了刀子。
至于曼露,毕竟我跟她情感上比较生分,排斥心作祟才有了争执。但只要妈妈不再做傻事,拆迁款随她怎么分配。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王硕跟姜月早就站在了门口,所以他俩都听到了。但经过先前那一闹,我对他俩始终有心结,所以就没打招呼。
是姜月打破了沉默,她说自己鬼迷心窍了。为了拆迁款伤了我的心,还差点让妈丢了命。经历了这场风波,刚刚又听到我的一番话,她实在无地自容了。关于拆迁款的分配,她再也不会有意见。
说着,她拿起我的手,让我打她两下解解气。
望着姜月的一脸诚恳,我心里的怨气也慢慢消散了。
妈妈出院后,曼露再次登门了。
她看上去没有了先前的戾气,手里还提了只乌鸡,许是妈妈喝药的事让她心里有了些许歉意。
可对她的到来我并没有表示欢迎。堵在门口没让她进去,顺手把起草好的分配方案拿给了她。
曼露接过方案扫了一眼,表情变得凝重。片刻她问到:“你们都同意给我一份?”
我点头回应后,竟然发现曼露的眼睛湿润了。
我有些疑惑的盯着她。
曼露靠在门框上,讲起了她的故事。
张家人对她并不好,不愿将她还给爸妈也只是想她嫁人时能赚一笔彩礼。后来她被养父母嫁给了一个生性好赌,还有家暴倾向的男人。一言不合男人就会揍她,她忍无可忍,前不久刚刚离了婚。
曼露说,她感觉自己的不幸都是被领养后开始的,所以特别恨爸妈。她知道家里的住址,还偷偷跑来看过。可当远远看到我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再想到自己的遭遇,心里就越发的不平衡了。
家里拆迁是听她养父母说的。她心怀恨意,但本意并不是真的来分财产,只是想借机让爸妈反省自己,给他们增加点罪恶感。
可妈妈的举动却在她的意料之外,那天看着我跟王硕痛心疾首的样子,她很后怕,也很自责。这一次只是来看看妈妈,可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打算将拆迁款给她一份。
曼露有些哽咽,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从门槛上下来,让着她进了屋。
曼露问过我后,径自走到了妈妈的卧室,她坐在床边重复了刚刚那番话。
妈妈早已泣不成声,拉起她的手,将她拥入了怀抱。
曼露眼眶红了。
望着抱头痛哭的俩人,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有些吃醋,又有些心疼。
王硕和姜月若有所思地对望了下,我们都识趣地退到了屋外。
妈妈跟曼露在屋子里待了一下午,屋里不时传出低低的哭声。
傍晚,她二人顶着肿眼泡出来了。
妈妈指挥我们做了一桌子好菜,饭桌上曼露正式开口认了爸妈,爸妈笑得合不拢嘴。
曼露端着酒杯叫我“姐”时,我多少有些不适应。可看到王硕早就对曼露姐姐长姐姐短的,我也就干脆应了一声。
爸爸破天荒地喝了好几杯酒。我扶着微醺的爸爸进了卧室,却知晓了一个秘密。
原来妈妈那天根本没喝药,家里不种地已经两年了,那药瓶子还是前些年没扔的空瓶子。为了唬我们妈妈装了点水喝了进去,不过瓶子里的残留物还是后劲儿很足,所以她白白洗了回胃。
我听的一身冷汗,幸好是虚惊一场。
安顿爸爸睡了后,我坐在没开灯的房间想了很久:往后,我多了一个妹妹,她若不计前嫌,那我也会努力去接纳她,不再辜负妈妈的用心良苦。
然而,曼露却压根没给我这个机会,曼露拿到钱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无论爸妈怎么联系,她都不理会。
我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问她为什么,她冷冷地说,钱怎么可能买到亲情,从知道他们放弃她那一刻开始,她就只是跟他们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了。
她回来的目的只是拿钱,是为了给养父看病,因为她的养父母其实对她很好,她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亲生父母,她的丈夫也对她很好,她也根本就没有离婚,她只是为了装可怜,顺利拿到钱。
如果不是为了急需钱,她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们。
说完,曼露挂了电话,我沉吟许久,却无从怪起。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原谅吧。
爸妈再后悔再伤心,也于事无补,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