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无法回头的婚外情。(续)

情感口述 2022-12-10128未知admin

文:宜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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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党小福生下来就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两岁时被领养,养父母不会生育,对她还是很疼爱的。

10岁那年,养父母因性格不合离婚,谁也不想带她,就又把她退回了福利院。
10岁的孩子能记得很多事了,知道了被抛弃的滋味,后来再有人来领养她,她都不愿意去,她不想再被抛弃一次。
一直在福利院待到初中毕业,考上卫校,后来又在院长的奔走下,进了市人民医院当护士。
虽然没有正式编制,只是合同工,但是她有了宿舍,有了工资,可以养活自己了,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推出门外,无家可归了。
韩云平的哥儿们骑摩托车摔伤住院后,韩云平到医院探望,正碰上党小福端着托盘,来病房换药。
一身白衣,明眸皓齿,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党小福的侧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辩,细腻如白瓷一样的肌肤在金黄色的阳光下亮晶晶地,微闭的嘴唇像敷了一层粉蜜晶莹透亮,整个人就如一颗剥了皮的水蜜桃,嫩得汪出水来。
韩云平看呆了,一动不动,像入定的老禅僧,忘了呼吸,忘了眨眼,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了他和眼前的美人,其他的都不存在了。
接下来的日子,韩云平每天都要来医院一趟,打着看朋友的旗号,其实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手里的花,一天换一种,百合,茉莉,向日葵,郁金香,铃兰,还有女孩子爱吃的零食。
起初,党小福并不搭理他,听任他把礼物堆在护士台上,从不抬头和他的眼睛对视,一副无视的样子。
其实,党小福早就春心荡漾了,面对狂热的示爱,又有哪个怀春少女能无动于衷呢?
她装做无视,只是自卑心在作怪,她不敢接受这样的爱,内心的不安全感,让她患得患失,她觉得不配拥有,更害怕短暂的拥有之后,可怕的失去。
可她最终还是没能抵御住韩云平的追求,每天早上捧来热腾腾的早餐,等在医院门口候她下班,白班如此,下夜班更是如此,天天如是,不管刮风下雨。
终究是在一场暴雨后,韩云平以一副落汤鸡的模样感动了党小福,携手走在了一起。

07


当韩云平兴奋地带着党小福回家见父母时,一对年轻人火热的心被浇了个透心凉。

韩家在小城是数得着的富户,市中心最大的超市是他们家开的,几乎每条街都有连锁的分销店。
而这个商业帝国的撑起人,是韩母李新荣,强势,在家说一不二,任谁都不敢和她顶嘴,包括最受全家宠爱的韩云平也不敢反驳。
韩母不喜欢小家碧玉的党小福,尤其是打问到初中毕业的小护士无根无基,是福利院出来的孤儿,更添了一层嫌弃。
在她老人家的意念中,韩家的事业要交到儿子手里,必须要有一个能力强的贤内助支持,风吹吹就会倒的豆芽菜怎么能撑起这片天呢?
当韩母冷冰冰地说,玩吧,玩玩可以,想进韩家的门也要掂量掂量轻重,看自己配不配得上?阿猫阿狗都想登天哩,痴心妄想!
党小福抹着眼泪跑出了韩家大门,紧随其后的是韩云平,他对口出恶言的韩母放出了一句狠话,她一日不接受党小福,他就一日不会再回这个家。
韩母也决绝地说,你爱回不回,我就只当没生过你,你个没羞没臊的东西,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没出息。
韩云平坚决地和党小福租了房子,领了证,住在了一起。
他的想法是,等有了孩子看你这个做奶奶的认不认?

08


离开家后,韩云平就不去超市上班了,在一家建材公司做业务员。

韩云平自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头,手里也没缺过钱花。自己赚钱养家的日子确实不易,但他也体验到了被依赖,被信任的幸福。
跑业务,并不轻松,要跑工地,看市场,没几个月就累得黑瘦,父亲和姐姐很是心疼,时不时地会往他口袋里塞钱,或带他出去吃顿大餐。
钱,他不要;吃饭会去,临走还不忘再买两个菜打包带给党小福吃。
那时候,韩云平的父亲已经动摇了,儿子喜欢谁就让他和谁过吧,谁还能和儿子过一辈子吗?
家里经济条件也可以,还指望儿子怎么发扬壮大啊,吃饱穿暖,一家人和和美美团团圆圆不好吗?
可他拗不过韩母,只能背地里救济一下儿子。
父亲和姐姐的慰藉让韩云平感到了亲情的温暖,却让党小福觉察到了危险。
她常常梦到韩云平对自己厌烦了,不要她了,把她一个人丢人漆黑的夜里,风在吹,雨在下,无边的黑暗和孤寂让她恐惧。

09


吵过几次后,韩云平明晓了党小福的心理,减少了和父亲姐姐来往。

但是依然驱散不了笼罩在党小福心头的大山,那山压得她快有些神经质,就好像绷了一根弦一样随时都会断。

她常常会因为韩云平晚归家几分钟,或者一件小事就上纲到嫌弃她的层面上,和韩云平吵架,任凭韩云平怎么剖白都无用,她就坚守着一条,韩云平迟早会离开她,爱上别人。
吵到最后,摔了锅砸了碗,还用碗碴割过腕,看着流了一地的血,再痛苦地抱着韩云平哭着求他不要走。
韩云平被折磨得无计可施,心神交瘁,也就真起了要分手的心,气极了说过分手的绝情话。
可过不了两天,两人就又重归于好,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磋磨着人的神经,让两个相爱的人多了迷茫和无助。
后来,党小福怀孕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发誓,要一辈子不离不弃,谁要变心谁就被车撞\死。
党小福为了攒够产假,孕产前一周还在上班,整个孕期,两人的情绪很高涨,他们体验了胎动,感受到了将要为人母为人父的喜悦和激动。
韩云平翻遍了唐诗八百首,给孩子起了名字,女孩子就叫绿萍,取自一句古诗:鸟惊山果落,龟泛绿萍开。
可深埋在党小福心中的不安全感并没有远离,时不时地就会泛出来让她揪心般难受一场。
那天,党小福扛着大肚子去孕婴店买些婴儿纸尿裤之类的用品,却不其然看到韩云平和一个女人挽着手说笑着从商场出来,迎头撞上。
党小福呆呆地站着,看着,傻了一样,“理想”终于照进现实,她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韩云平急忙跑过来着她的手。
党小福像被蜜蜂蛰了一样,甩开,爆发,疯了一样扑打在韩云平身上,骂他是陈世美,骂他不要脸,把她能想到的听到过的不堪入耳的脏话像子弹一样射了出去。
被骂恼了,被激怒了,路上有很多人围观,指指点点,韩云平大吼一句: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你去死!死了我才相信你!党小福歇斯底里般狂叫。

10


然后,就是最惨烈的一幕,韩云平冲向马路,朝着一辆正疾驰的卡车奔去,沉重的一声闷响,韩云平的身体飞起来,又重重地落在地面,打了几个滚,不动了,腥红的血飞溅,地面上一摊血泅了出来……

党小福在极度恐惧中晕了过去,她的双腿上蜿蜒着一条红色的河……
急救车把两人拉到医院,党小福生了女儿,韩云平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开看他亲生的骨肉了。
韩母恨毒了党小福,她奔到病床前,咒骂这个逼死了儿子,心如蛇蝎的女人,并诅咒她不得好死,对刚刚出生的小孙女连一眼都没看,不承认那是韩家的后。
她也拒绝党小福参加韩云平的葬礼。
党小福在同事的照顾下,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永远离开了。

11


绿萍问,那个女人是谁?

姑姑苦笑着说,那是你另一个姑姑,从小寄养在亲戚家里,你妈没见过,她也是见不得你父亲受累,带他买几件衣服,却被你妈撞见了。
这就是父母的故事。
夹杂着母亲的自卑,多疑,无助,期待,希冀,绝望,再惭到对生命的淡然和和超脱。
母亲用27年的孤独和克己向那一世的父亲忏悔,并在生命结束时,选择守在他身边,相望永生永世。
绿萍临走时,姑姑拿出了一对金镯子,说,是奶奶亲自订制,要送给她的。
韩父韩母遭此巨变,身心都受到很大创伤,尤其是韩父终日缠绵病榻。
最初不认孙女,是狠心决绝的话,过了几年后,对儿子的思念更加深了想认回小孙女的意愿。
可谁也不知道她们母女去了何方。
韩母临走时,还握着女儿的手,如有一日找到了孩子,把这对金镯子交给她,并告诉她,奶奶想她,真想看看她。
姑姑说,孩子,你奶奶说了,不管你有什么困难,都要我尽全力帮助你,因为,你是我们韩家的后人。
绿萍抱住姑姑哭了,说,带我去看看奶奶吧,母亲临走前对我说过,我姓韩,韩云平的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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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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