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野男人找上门，老公竟甩脸色给我看，还让我闭嘴

文|柳岸花茗

婆婆和郑叔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这是我婚后不久后发现的。

随着时光流逝，这感觉越来越清晰。他俩肯定有事儿！

前不久大伯哥又心梗去世了，婆婆整日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她满头花白的头发乱草一样贴在头皮上，眼神既无光泽又没有焦距。我叫了她好几声后，她还像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郑叔来了。

等我做好一碗西红柿鸡蛋挂面汤，想端给婆婆时，先听到了婆婆的呜咽声，隔着纱帘，我看到郑叔仍然坐在床前椅子上，但身体前倾着。

婆婆拽着郑叔的一只手在哭。郑叔的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婆婆的身体，就像哄孩子一样。

我收住脚步，转身走开了。

初识郑叔，是在我和老公柴涛的定婚宴席上。

当时，席上除了我们两边的家人，还有一个外人，就是郑叔。

郑叔白净的肤色，戴一副黑框宽边眼镜，西装革履的，很有几分书卷气，看着比婆婆年轻好几岁。婆婆只是简单地介绍说：这是你郑叔，在中学当老师。

老公的父亲早逝，这是我早就知道的，这个郑叔出现在我们的定婚宴上，是什么意思？

我有点摸不到头脑，但看到老公和他哥嫂都很自然地和郑叔打招呼，我想，也许郑叔是惯于在村子里见证婚嫁之事的吧。

我结婚后，婆婆和我们一起住，她在前院，我们在后院。

我发现郑叔经常来我家，各种大小节日自不必说，周末时，也往往过来转上一圈。有时只呆个十分钟八分钟的，时间长的时候，也不过一个小时。但每次他来过后，婆婆的心情都很好。

我给老公说起这个事，老公好像很不喜欢我问这些，只是简单地说：妈和郑叔有几十年的交情了，你不要瞎想。

老公越不说，我越好奇，偷偷给妯娌打电话，妯娌说她和大伯哥一直在另一个城市生活，她完全不清楚。

等我和邻居们混熟了，只知道郑叔也是我们这个城中村的，和婆婆自幼认识。别的我就不敢冒然问了，虽然我非常想刨根问底，但毕竟关系着婆婆的声誉，所以往往是话都到嗓子眼了，我又艰难地使劲咽了下去。

在一个周末，我和婆婆一块收拾院子，边干活边唠起了家常。婆婆一向性格开朗，有什么说什么，我和婆婆相处地一直比较融洽，我们经常像闺蜜一样地闲聊，所以有时候说话就没大没小的。

婆婆说：咱们村老李给闺女订了一门亲，都订了婚期了，却因彩礼的事又谈崩了；李家闺女和男方很有感情，可又拧不过老李；老李发话说闺女要不听他的，他就不活了。这事闹不好，又是一个悲剧呀，婆婆似乎很感慨地说。

我话赶话地说：妈，你和郑叔当年论过婚嫁吗？

婆婆被我问得一愣，我也被自己吓到了，瞧我这嘴，怎么没把住门呢？

婆婆长叹一声说，唉，几十年过去了，我告诉你也不妨事。我和你郑叔自幼相熟，小时候一块玩泥巴，后来做伴上下学。当同龄人中有人偷偷地谈起了恋爱，有人已经定下亲事时，我们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说到这里，婆婆的脸红了，嘴角挂着抑制不住的笑，仿佛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中。

我急忙问：然后呢，然后呢？

后来呀，你叔给我买过一方很精致的荷叶边印花手娟，红着脸傻笑着塞给我就跑。我也回赠了他一副我亲手纳的、荷花鸳鸯图案的鞋垫。我们那时男女之间有意都时兴送手绢鞋垫的。

“柴大妈，柴大妈，您在吗？”大门口突然有人喊婆婆，婆婆就应着出去了。

我一边继续收拾院子，一边百爪挠心地等着婆婆赶紧回来，好继续那个话题。谁知，她们在街口竟说了一个多小时，等婆婆再回来，她推托要做午饭了，竟再不肯往下说了。

从那天我端着西红柿鸡蛋挂面汤悄悄走开后，一连几天，郑叔天天来我家坐一会儿，婆婆的精神渐渐地好了，开始喝一些稀粥或面汤。我悬着的一颗心才回到了肚子里。

说实话，我很心疼婆婆。老公早就跟我说过，婆婆这大半辈子，吃的苦太多了：年轻时，因为姥姥的意外摔伤，所嫁非所想；三十多岁经历丧夫之痛，再嫁又遇人不淑。

如今，眼见着大伯哥在而立之年心梗而亡，婆婆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不痛苦？这些痛苦加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是一部深刻的人生悲剧。

所以，对于郑叔的频频到来，我并未表示出反感，我希望郑叔唤醒婆婆生活的热情，让她尽快从老年失子的痛苦中走出来，但我又隐隐觉得不安。

果然，村子里开始有风言风语了。那天中午，我去超市买酱油，还没进超市门，就听到几个妇女在里面正说得起劲：柴家的丧事都办完了，老郑还天天往柴家跑，不知是相中了老寡妇还是少寡妇。

我气得转身就走，想换一家买酱油，结果在另一个便利店前，也有人在大话小话地议论郑叔，话都说的非常难听。

傍晚时分，郑叔来时，我正和婆婆、妯娌在客厅折第二天上坟用的元宝。一抬头，我发现，郑叔脸上有长指甲抓过的痕迹。我心里一咯登，没准郑叔的妻子也听到那些话了。见婆婆问起郑叔脸上的伤，我怕郑叔尴尬，急忙拉着妯娌借故离开了。

晚上，有邻居来帮忙折元宝，偷偷地跟我说，郑叔的妻子本来就对丈夫一下班就看不到人影不满意，听到了这两天村子里的流言，新怨旧恨都涌上了心头，就骂郑叔对老情人念念不忘，多少年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把郑叔骂急了，两口子就打起来了。

郑叔的妻子嚷嚷着要腾地方。

听着邻居的诉说，我却不敢随意接话，惟恐流言的续集关联到我身上，就拿烧头七纸的各种讲究叉开了话题。

等邻居走了，妯娌也休息了，我悄悄地和婆婆说起白天听到的风言风语，又吞吞吐吐地问婆婆，她和郑叔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事。

婆婆一听，流着泪说：总是我拖累你郑叔了，我都告诉你吧，也省得你瞎猜。

原来，当年郑叔确实托了媒人上门提亲，但婆婆的父亲，我们的姥爷，嫌他家穷，想让他知难而退，就对媒人说：我指着闺女的彩礼给儿子订亲呢，他能出多少？一千块他有吗？

那时，一个正式工人一个月才二三十块钱，姥爷张嘴要一千，把郑叔难住了。郑叔思前想后，不甘心放弃。他听说煤矿工人挣钱多，就去山西下煤矿了。临走前，郑叔对婆婆说：等我半年，我回来咱们就定婚。

可郑叔走后不久，姥姥上房顶晾晒玉米，一脚踩在光滑的玉米棒子上，从房上摔了下来，一下子摔昏过去了。送到我们这儿的医院，人家都不收，叫送到大地方的医院去。去大医院得有钱呀，可家里哪有钱？姥爷放出话，谁能拿出500块钱，就把婆婆嫁给谁。

这时，我公公拐着一条腿来了，拿来了500元钱。就是这500元钱让姥姥住进了大医院，虽然她再也站不起来了，但命保住了。

事后，姥爷要兑现承诺，让婆婆嫁给拐腿的公公。姥爷说：闺女，我知道你委屈，但我有言在先，咱不能说话不算数；人家救你娘一命，咱要知恩图报。

婆婆心里放不下郑叔，在家里哭。正哭着，公公拐着腿又来了，姥爷急忙迎上去说：大侄子，你放心，我绝不食言。

公公却说：叔，你们不用为难，那钱算是我借给你家的；妹子，你不用哭，我知道配不上你，你可以自由婚嫁。

公公说完这些话，就拐着腿又走了，这倒让婆婆刮目相看了。

公公不想趁人之危，姥爷却不想食言，他劝婆婆说：闺女呀，这柴旺他爹是有名的买卖精，家底殷实着呢。柴旺要不是腿有毛病，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如今他能看上你，也是咱一家子的福气。你娘瘫在炕上，你弟弟也该订亲了，这花钱的道路长着呢，你看这——

“爹，你别说了，我嫁，我嫁还不行吗！”说完这句话，婆婆趴在床上整整哭了一宿。

公公听说婆婆答应了，又特意委托了媒人，正式提亲，还又拿了300元彩礼。

公公的这一举动，让婆婆真心感激，公公虽然拐着一条腿，但做事光明磊落，前后出了800元，这在当时，已是天价了，于是婆婆答应了公公选的婚期。婆婆想，反正到时候郑叔也就回来了，给郑叔说明白就行了。

谁知郑叔并没有按时回来，他比约定的半年时间晚回来了两个月。他回来时，婆婆已经和公公成亲了，门上大红的喜字，还红艳艳着呢。

后来，婆婆听说郑叔去学校当代课老师了。再后来，郑叔也结婚了。结婚时，公公去喝喜酒，说新娘子也是学校的代课老师，很漂亮呢。这样，婆婆一直存在心里的愧疚才逐渐淡去了。

再后来，郑叔以民办老师身份考上了地区的师范专科学校，上了三年学，回来后成了正式的国办老师。

婆婆再次和郑叔打交道，是在公公的丧礼上。

我哥十岁，老公柴涛七岁时，公公经常肚子疼，刚开始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并没在意，疼得受不了了，才去大医院检查，医生竟说是胰腺上长了瘤子。那段日子真难熬，公公日夜疼，婆婆日夜哭。后来公公在北京治了大半年，钱花了不少，还是没保住命。

整个丧礼上，郑叔跑前跑后的忙着各种事务。自从郑叔成了国办教师，村子里有红白喜事，他都参与的，帮着记个帐管个事什么的。在公公的丧礼上，好多细节都是郑叔出面和婆婆商量的。

丧事完毕后，郑叔对婆婆说：你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又没有老人帮扶，以后的日子就艰难了，有什么事，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