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签字放弃抢救后婆婆重病去世,我被逼成泼妇
文|柳岸花茗
2005年农历十月初六,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可却成了我此生最难忘的一个日子。
这天,我一个为人师表的人,居然像个泼妇似的,和人吵架了,还差点和人打了起来,这个人就是我的妯娌。
我叫王芳,是一名乡村中学教师。我1998年结婚,老公排行第二,上有一个哥哥。我这妯娌,叫贾晶,比我大两岁。
2004年,我婆婆得了重感冒,浑身无力。她在下炕小解时,一阵头晕,摔倒在炕下水泥地上,当时就起不来了。
我公公叫了人把她送到镇上的卫生院,一检查,股骨胫骨折,医生建议去大医院做手术。因为我老公哥俩都在外打工,所以公公给我们妯娌俩打了电话。
早晨九点,我接到了公公的电话,连忙请了假,从几十里外的学校赶了回来。十点多就赶到了镇医院。
妯娌在村南的工厂上班,可迟迟到不了。见婆婆眼泪汪汪的,公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也打电话催促妯娌,妯娌直说快了快了,可就是看不见人影。再打,妯娌的手机却关机了。
十二点多,妯娌终于来了,公公强压着火气,说了说情况,让我们俩商量怎么办。
妯娌当着公婆的面说,有现成的老师在,咱们听老师的。
转过身,妯娌把我拉到一边说,婆婆岁数也不小了,既然医院看不了,就先在家养着吧。咱俩都要上班,都有孩子要带,去外面住院,家里这一大摊子怎么办?
我斟酌着说:嫂子,我是这么想的,咱打电话叫他们当儿子的往回走,咱们先拿着镇医院拍的片子去县医院咨询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做这个手术;能做最好,不能做,咱们再商量。妯娌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谁知县医院说做不了,让我们去省城或北京。我的心一下子沉重起来。妯娌这回可逮到理了,一个劲地抱怨我:我说在家养着吧,你非得跑这一趟,看,白耽误功夫,我这个月的全勤奖为了成全你的孝心可是泡汤的。
我被她唠叨地心烦,就回敬她说:难道不是为了成全你的孝心?婆婆摔伤了,咱们不给看,你不怕他们当儿子的回来抱怨,不怕村里人笑话?
她这才拉着脸不说话了。
出了县医院大门,我突然想起来,我娘家一个远亲表姐夫,原来就在县医院骨科当主任,如今他从县医院出去单干了,自己开了个骨科医院。
于是我给妯娌商量说,咱们坐趟车来不容易,怎么也是来了,要不咱们在一些私人骨科医院问问?
妯娌说,夸你个孝顺你还真是没完没了了,私人医院不会漫天要价吗?那得花多少钱呀?
我忍着气说,咱先问问,能不能做还两说呢,即便做,总比真去省城北京花钱少吧。
辗转打听到这个表姐夫,他还真敢接。我问他有多大把握,他说到时会请北京知名的专家来做手术。我有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我看向妯娌,她急忙凑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问表姐夫:北京专家来是不是很贵,那得多少钱?表姐夫不耐烦地说,你们先商量做不做吧。
等大伯哥和老公从外地回来了,我把情况一说,他们也觉得请北京的专家来县里做手术,又方便又省钱,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我们就把婆婆送到了表姐夫的私人医院。当时说好的,给北京专家的费用是3000元,在这个私人医院的所有费用是2000元包干。
到了约定的手术时间,北京专家果然带着麻醉师来了。在术前,专家又让表姐夫拍片做了一次检查。结果发现婆婆骨折的位置不好,手术成功的机率太小,专家放弃了手术。
专家走了,这个表姐夫让我们出2000元出院,一家人都不干了。原来说好的是做了手术,给医院出2000元,现在没做手术我们为什么出2000?
为此一家人都和表姐夫吵了起来,我也据理力争。最后我们出了1000元回了家。
谁知一到家,妯娌就串着门子在村里宣扬,说我为了照顾亲戚的生意,给婆婆找的医院不靠谱,我家被骗了2000元钱。
这话被好事的人传到我耳朵里,我那个气呀,恨不得立刻去找她对质,再甩她两个耳光。明明是我俩一块打听的,一大家子人同意的,怎么成了我一个人的罪过?我公公本来就因为花了钱没看成病不高兴,听我妯娌这么一说,也给我摔脸子。
我成了最出力最受抱怨的那个,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2005年,瘫痪在床一年多的婆婆又添了新病,肝硬化肝腹水。在镇上医院确诊后,治疗了几天不见好转,镇医院建议去县医院就医。
我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婆婆一见我就哭:王芳呀,又给您添麻烦了,我这病还得指望着你张罗着看。我拉着婆婆的手不断给她说宽心的话。
千呼万唤,嫂子终于来了,但她指着身上的工作服说,我先回去洗个澡再走。
我又提醒她,这一去不知道花多少钱,你也带着点吧!啊?还带钱呀,那你可得多等会儿,我洗了澡就去借。
在我的请求下,镇医院派车送我们去县医院。因为到的晚了,办了住院,各种检查完毕,输完液,都晚上十一点了。
婆婆的精神还比较好,见我忙里忙外出了一脸一身的汗,拍着床沿示意我赶紧坐会儿。
我还真是累了。一来医院又是缴费,又办住院,又要买各种住院所需生活用品,楼上楼下医院内外不知跑了多少趟。尽管已进阴历十月,可我还是热得很。
妯娌说,她穿着高跟鞋,走路脚疼;她在医院的楼道里分不清东西南北。总之,跑腿的活儿和医生打交道的事全是我的。妯娌只是看着婆婆输液兼打听又花了多少钱。
一坐下来,我才发现我的脚酸痛酸痛的。我想起楼道里有开水房,我就接了一大盆热水,想好好泡泡脚。
刚把脚放进去,我看到婆婆裸露在外的小腿上都是白色的死皮。就用热毛巾把婆婆的脚和小腿擦洗了两遍。
擦洗过程中,我无意中一抬头,看见妯娌正斜着眼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妯娌见我看她,掩饰地背过身去了。对她这种表情这种行为,我见多了,只当没看见。
第二天下午,还没输完液,婆婆就不断地长吁短叹,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医生决定把她腹部的积液抽一下。
刚扎好抽积液的老粗的针头,婆婆就一边扭动身体一边用手划拉,针头就又出来了。医生见婆婆难受抗拒,也就没再抽。
傍晚时分,婆婆开始胡言乱语,她一个劲地叫着她死去的母亲,说要跟她走。后来,她又说解手,我们把便盆给她放在臀部下面,过了好长时间,却一滴尿也没有解下来。邻床的病人家属在婆婆的床前经过,她还错认成了我老公,呼唤我老公的名字。
好不容易婆婆安静下来了,我坐在凳子上,趴着婆婆的床头打盹。一觉醒来,发现整个病房的人都休息了,婆婆也出奇的安静,妯娌打着鼾睡得正香。我试着叫了婆婆两声,她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我小跑着去找值班医生,哆嗦着说,我婆婆有点不太对劲儿。值班医生拿了血压计就过来了,一量血压,脸色就变了,掏出电话叫人快来。我的心紧张得一抽一抽的。浑身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