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人上门叫嚣，我把丈夫送给她”(2)

时间停止了，他们三个似乎都在思考这个世界级难题。

耿强看看余梅，又看看萧兰，面现难色。

忽然，他冒出一句话，惊世骇俗，要不，我扔硬币吧，正面是你，他指指余梅，反面是你，他指指萧兰。

余梅无可无不可，萧兰倒是犹豫了一下，好吧。

耿强的硬币扔得很娴熟，硬币在空中漂亮地翻滚、旋转，耿强的左手伸出去，稳稳接住了那枚犹在打旋的硬币，右手“啪”的一下盖住。

等他伸出手来时，萧兰早就把头伏过去。

走，萧兰一把扯住耿强，说话算数。

看来，耿强归她了。

耿强嘴上附和着萧兰，脚步却朝向卧室，似有逃跑之意。

萧兰哪里容得他犹豫，拽着他的衣领直直拖出门去。

大门“砰”的一声，门里门外两个世界了。

余梅重坐在绣架前，面对着那只乌黑的眼睛，手里的针线却一时乱了针脚。

糟糕！她想拆掉这错的一针，却是越拆越错，那黑眼睛湿洇洇的，摸上去，湿了，余梅摸摸自己的脸，眼泪？哭了！

余梅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

余梅的泪水早在十八年前就流干了。

十八年前，余梅十四岁，父母早逝，只有奶奶与余梅相依为命，庆幸的是奶奶家传一手好刺绣，勉强能维持她们的温饱。

一天，余梅去集上卖奶奶的绣活，不过就是些鞋垫，毛巾，枕巾之类的东西。那一天，也不知怎么了，一件东西也没卖出去，太阳都要西斜了，余梅不得已拎着那一篮东西，垂头丧气，慢吞吞往回走。

转过山坡上那片杨树林，就能看见奶奶家的大枣树了，夕阳已经落下，树林里早就乌压压黑下来，余梅胆子大得很，走惯了的路，闭着眼也能走回家。

人影一闪，谁？余梅叫起来，却也不怕。

我！树后转出一个人影。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按照村子里的辈分，余梅应该喊他一声三哥。

三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三哥却不回答，迎着余梅，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梅呀！去卖绣活了，卖得怎么样？

他不由分说过来拉余梅的篮子，他的劲头那么大，把余梅一下子带到他的怀里，一股子臭烘烘的酒气。

余梅推着他，却被他两手抓住胳膊，推搡中，篮子打翻在地，你干什么？余梅哭叫着。

十四岁瘦弱的余梅根本就抵不过他的蛮力。

等余梅再清醒过来时，月亮已经升上来，树林的空地上明晃晃的，一阵耀眼，余梅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害怕。

两年后，余梅继承了奶奶的绣技，在县城的成衣厂做了一名绣工，在成衣厂一干就是十几年。厂子的老板都换了好几茬，唯独余梅成了厂子里铁打的绣工，也是最古怪的绣工，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任谁给余梅说媒，余梅都不答应。

终于有一天，老板找余梅，开门见山，你被开除了！

为什么？我是最好的绣工。

我知道，但是我是老板。

余梅沉默了一阵，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