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一根还不够再来一根:总裁车里从后面猛地

    阳光刺眼，学校正中央八个烫金大字——厚德博学，和而不同。
    “郭叔。”顾唯一微微点头跟保安大叔打招呼。
 
    校门口登记的保安一直是郭叔，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很精神。
    “是小顾老师
啊，我在那瞅了半天还想呢是哪个学生又迟到了。”
    顾唯一嘿嘿一笑:“那下次我印个工作牌带在身上。”
    郭叔笑了，指着她道:“你是嘲笑我老头子眼神不好啊。”
    顾唯一乖巧地笑了笑。
    郭叔笑道:“新来的这几个老师
也就你和小郑拿我当回事啊。”
    顾唯一是一个脾气好的，没什么架子，特懂事乖巧的人，任谁看她都会得出一个结论，这丫头话少乖巧。
    跟郭叔闲聊一阵，时间也差不多了。

    顾唯一往教学楼走，额头已经渗出微微薄汗。
    这时候郑枳给她发来一条视频，办公室的老师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听不清。
    郑枳是她的大学同学，后来两人一起考上研究生，毕业回了南城，又一起考上南城一中的老师，很有缘分。
    顾唯一性格木讷一些，大学的时候很少说话，安安静静地一个人，交得第一个朋友便是郑枳，郑枳开朗又稳重，在她面前，一直是大姐般的存在。
    也是因为郑枳影响，她才变得开朗起来。
    南城一中很大，学校内分为ABCD四座，每座教学楼不高只有四五层，前面是教学楼，后面是食堂，男女生宿舍，以及操场。
    顾唯一教高一，高一被分到A座，教师办公室在二楼。
    刚进门，办公室内便闹闹哄哄的，大家都是老师最喜欢的就是争论，而且必须争论个高低出来。
    为首的是他们年级主任，拥有主任的一系列特征，头发稀疏，手里拿着保温杯，戴着窄框的眼镜。

    另一边是刚来一年的老师，听说是副校的侄女。
    李主任:“女孩子嘛就应该找个有安稳工作的男人结婚，酒吧老板这种一听就不是好人。”
    “酒吧老板也分好坏，那个时忘酒吧的老板就是好人。”
    李主任有些不屑:“哎，还是年轻，你们不要
见到帅的就觉得是好人，社会上人心险恶的啊。”
    李主任拿起保温杯砸吧几口，继续说:“我外甥在大学城汇华学院当助教，知道时忘酒吧的老板的为人，他身上背过人命，他要是好人，能背人命？”
    年轻老师似乎争论不下去，小声嘀咕:“那也是好人，人家不就捐东西了嘛。”
    “一码是一码。”李主任觉得自己争论胜利了，转头看向刚进来的顾唯一，“小顾老师来啦，我们刚刚讨论酒吧老板的事情，你听到了吧。”
    顾唯一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郑枳，郑枳正向她摇头摆手。

    顾唯一愣了一下，愣神的功夫，李主任笑道:“小顾老师应该会找安稳工作的男生吧。”
    顾唯一摇摇头:“我没想过。”
    找对象的事情她确实没想过。
    李主任一脸可惜，“年轻啊，年轻。”
    李主任拿着保温杯走了，独留顾唯一愣在原地。
    李主任走后，办公室气氛变得不一样了，那个年轻老师突然说话:“我觉得那个酒吧老板是好人。”
    像是抱怨。
    资历老的老师这时候都没接话。
    顾唯一坐回工位，正准备着教案，这些事情本来就与她无关，她也不会参与。
    “你说的那个酒吧老板是时忘酒吧的吗？”郑枳问。
    刚刚郑枳也没参与。
    那个年轻老师终于找到能聊天的，立马接话，“对，大学城特火的那个，你也知道他吗。”

    一说到那个酒吧老板，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听说过。”
    “哦，我也是听说的，长得特别帅呀，我去过几次，可惜没见过他。”
    年轻老师脸上有点忧伤。
    时忘酒吧老板是店里的活招牌，很多人都是冲着他去的，据说人长得很帅，至于身上背过人命也只是传言。
    “顾老师知道嘛？”
    “她可不知道，她没去过酒吧。”郑枳替她回答。
    年轻老师愣了愣表情有点琢磨不透，声音似乎比刚刚平淡了些:“啊，顾老师像乖乖女，肯定很听话。”
    顾唯一从教案中抬起头，她只听到后面几句，难道刚刚她们就在为了鸭争论？
    她看向郑枳，小声问:“他是鸭？”
    郑枳听了愣了片刻，低着头肩膀颤着，闷声笑着。

    顾唯一更加迷惑，她说错了吗。
    郑枳笑完抹了抹眼角挂着的泪，半威胁地看着她:“他确实是一个漂亮鸭，不过漂亮鸭都带刺，专门刺你这种最容易被拐走的乖乖女。”
    “……”
    年轻老师听了，似乎笑得有些开心，特别耿直:“不会的，我听说那个酒吧老板喜欢性感的，顾老师不吸引人。”
    郑枳不太爱听。
    “我们家小一也不一定看上他，况且这个酒吧老板的威名在外，主任说的不见得就不对。”
    年轻老师不同意，撇了撇嘴:“他就是好人。”
    顾唯一也不在乎年轻老师的话，她又不会去时忘酒吧，那个老板喜欢什么类型的也与她无关。
    本来就是郑枳的调侃，被年轻老师一说，办公室氛围尴尬了些，而这位老师浑然不觉。

    郑枳也不再讲话，办公室只有年轻老师的声音。
    离开学还有两天，周末学校给老师放假。
    顾唯一忙完最后的事情，拿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郑枳在一旁等她:“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今晚回家收拾行李，公寓已经收拾好了，后天准备搬过去。”
    “行，搬家的时候叫我。”
    南城一中是南城最好的一中，这里给老师配备的资源也是顶级的，在校外每个人配有一处公寓。
    郑枳先走了，等顾唯一收拾好的时候已经六点多。
    南城一中的高三生都是提前到校的，高三学生在B座，紧邻着A座，通过走廊，顾唯一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
    落日余晖，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
    她站在走廊上，望着不远处的楼梯口，细碎的回忆涌入她的脑海，这是她的母校，也是她当初想逃离的地方。

    如今她重回这片故土，却有着不一样的心境。
    曾经，她好像也是站在这里，俯瞰着一中广场，不过那时候的心境不同。
    *
    顾唯一晚上回到家，王女士在看电视剧，顾教授戴着围裙，将碗筷摆好，厨房里还有一个人。
    “小一回来啦。”
    “大姨。”顾唯一放下包，叫了一声。
    “你大姨过来陪你妈住两天。”顾教授说。
    等菜上桌，四个人围着坐下。
    “小一上班了吗？”大姨问。
    这是顾唯一的亲大姨，王女士唯一的姐姐。
    “上班了。”
    “有对象吗？”
    “……”

    还真是亘古不变的话题，好在顾教授心疼她，替她回答。
    “还不着急。”
    “不能不急的啊，小一都26了，再不找好的都被挑走了。”大姨捋了捋头发，“有好的对象得抓紧，你们两个也不赶紧帮她物色。”
    “不急，小一性子温和，着急找对象，我也怕遇不到好人。”顾母倒是非常淡定。
    “你们俩当着教授手底下那么多好的学生，多帮看着点。小一条件又不是不行，我看你们那个老朋友的儿子就不错。”
    大姨嘴不闲着，顾唯一根本插不上话。
    “哪个朋友？”
    “那个周教授啊，他儿子在美国留学，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周霖。”
    顾唯一夹菜的手一顿，她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既熟悉又陌生。
    她不知道自己夹了什么，只觉得放进嘴里有些苦。

    大姨好像还在说着什么，让她觉得聒噪万分。
    “大姨。”顾唯一声音微颤，“表哥找到了吗？”
    “别提你表哥，我这一肚子气……”
    大姨的话题又转到表哥身上。
    她这个表哥从国外留学，有大好的工作机会，不知怎么偷溜回国，被大姨夫打了一巴掌，便离家出走了。
    吃完饭，顾唯一主动提出洗碗。
    她洗的很慢，有的时候会走神，不得不承认一个名字便勾起那些往事。
    回到屋，顾唯一从床下拖出来一个纸箱。
    箱子很大，黄色的纸箱还残留着出厂的味道。
    箱子里有很多她高中时候看的业余书，把书整理出来，最底部存留着一件蓝白色的校服，校服很长，不是她的。
    南城一中的校服是红白色的，蓝白色校服是六中的。

    顾唯一想不起来校服是哪里来的，没有名字，只有衣领的标签上写着大字。
    她把校服扔在一旁，兴许是表哥的，他总喜欢在她房间乱扔东西。
    箱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只有底部躺着一个粉红色的笔记本，笔记本看起来年头挺长。
    粉红色的封面好像被尖锐的东西划过，一道一道的，纸张泛黄，第一页写着她的名字，工工整整。
    她翻开后面的一页，她胃紧张的有些痉挛。
    这是她的日记本记录下她高中的暗恋生活，很苦又很甜。
    如今，这些苦涩和甜蜜好似随着时间消失，再度翻开，那种别样的情绪又回来了。
    顾唯一低着头，日记本被她摊开在腿上，她一页又一页的翻看着，细碎的回忆涌入她的脑海中，那些高中生活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播放着。
    最后一页，是用铅笔写的，已经有些模糊。
    ——他成为我朋友的恋人。

    其实她后面还有一句话。
    ——我的暗恋结束了。
    后来，被她擦掉了。
    纸张褶皱，一处又一处的泪渍，那时候哭了多久呢，有些不记得了。
    当她合上日记本的时候，心情说不上好，但也不坏，只是让她没有想到，那些事情她记得依旧那么清楚，这一个不起眼的日记本，在高三那年带给了她莫大的伤害。
    “她就是顾唯一啊，想抢好朋友的男人？”
    “是她吧，我听说私生活挺乱的。”
    “她日记在贴吧上都有，看着嗯……反正就那样吧。”
    “我觉得她在自我感动，到现在男主角都没说一句，估计是自己编的。”
    ……
    顾唯一仰起头，窗外微风习习，吹乱了手里的日记。


    泛黄的日记本一页又一页的翻来覆去，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她以为忘掉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忘掉，它们只是藏在记忆深处，像是被锁在箱子里，一旦与记忆有关的东西出现，它们就自动解封，释放出来。
    原来她没有忘。
    盯着手里的日记。
    她想，处理掉吧，不想再回忆亦或者不敢再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