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银孙正义:失去弓箭的独角兽猎者

科技新闻 2019-10-18189未知admin

  文黄思越 编辑钟十五

  “最近感受到最多的情绪,应该是羞愧与失望。”

  近日,孙正义在《日经商务周刊》访谈中这样评价自己。作为软银集团的董事兼总裁,1000亿元愿景基金的主理人,孙正义近期遭受了不少的挫折。

  最大的挫折,来自软银愿景基金最大的两笔投资的失利。据 crunchbase 的数据显示,被寄予厚望的WeWork与Uber作为软银愿景基金最大的两笔投资,累计128 亿美元和247 亿美元,投资金额占比 37.5%。

  但在今年双双遇挫。WeWork市场估值遭腰斩,不得不宣布推迟原定年底的首次公开募股(IPO)。Uber 的日子也不好过,5 月上市首日收跌 7.62%,当前的股价更是较发行价格下降了27%。

  面对Uber的大幅亏损,以及WeWork推迟上市所带来的企业资金短缺问题,孙正义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投资策略。

  精准的投资眼光

  孙正义早年的成功,离不开他对未来的近乎完美的预测。

  今年62岁的孙正义是韩裔日本人第三代。父亲孙三宪通过开办赌场、酿造私酒、放高利贷致富。孙正义 16 岁前往美国留学,进入加州伯克利大学就读经济学专业。19 岁时就展现商业头脑,通过贩卖袖珍发声翻译器的专利,从夏普获得 100 万美元。21 岁获得经济学和计算机科学学位后回国,并在24 岁那年成立了软件银行即现在的软银。

  成立之初只有几十万日元的注册资本,但孙正义却筹集到了 3000 万日元,租下了大阪全国电子产品展会最好的展厅,并免费提供给各大软件公司使用。以此为契机,软银取得了与当时日本最大的软件公司哈德森的合作,签订了独家代理合同。选择与垄断渠道的合作,使得软银成为日本最大的软件经销商。1992 年软银还取得了思科系统在日本的代理权。

  完成资本积累的孙正义,站在了第一波浪潮的浪头:互联网。

  1995 年 11 月,孙正义向雅虎投入 200 万美元,当时的雅虎的团队仅有 5 人,发展的还不是门户网站业务而是网页指南。1999 年与马云第一次见面,孙正义就投资了 2000万美元,此后不断加码,彼时的马云还只是在湖畔花园为他的互联网热情搭建团队。

  然而2000 年互联网泡沫破裂以后,软银一年内股价下跌近99%,市值从20万亿日元降至2千亿日元,濒临破产,但是孙正义依然没有放弃对互联网的信念,除了继续帮助雅虎与阿里巴巴外,还投资了 UT 斯达康、新浪、网易、盛大、携程等互联网公司,并开始了对中国互联网产业的布局。

  创立仅1年多的雅虎,在纳斯达克上市当天股价上涨了154%,孙正义通过出售持有的2%的雅虎股份,套现超过4亿美元,净赚3亿多美元。2014 年,阿里巴巴在美国上市,当日股价涨幅达 38.07%,持股超过30%的软银集团同样获得了巨额回报。

  其后,孙正义在2006 年再次精确捕捉到了第二波浪潮:移动互联网。

  3G移动手机还未问世时,孙正义率先向乔布斯争取手机的销售权。在完成了对移动运营商沃达丰日本的收购后,软银正式进入移动通信行业,因此也顺利拿到 iphone3G 在日本的独家销售权。沃达丰日本也随着 iphone3G 的成功一并崛起,被收购后的沃达丰日本改名软银移动,至今仍然是软银的现金牛业务。

  疯狂追赶新浪潮,困在共享经济中

  这次,被孙正义瞄准的,是人工智能领域。

  为了再次赶上这波浪潮,孙正义设立了愿景基金,相比于其他风险投资更为松散的投资对象,愿景专门投资人工智能领域的科创企业,尤其是独角兽公司,以形成联盟发挥协同价值。

  与以前不同的是,愿景基金金额庞大,但背负巨大的业绩压力,这使得孙正义更加疯狂。孙正义仅用半小时就决定投资 2 亿美元给室内农场初创企业 Plenty。Plenty在 2018 年才开始线上销售自己的产品,却早已计划在 2019 年将业务扩展到中国及日本市场。

  在与WeWork团队第一次见面后,孙正义直接指出WeWork仍不够疯狂,希望WeWork能在全球范围内快速扩张。快速决断以及提供远高于需求的更多的投资资金。

  大规模烧钱模式开启的同时,孙正义背负着推动创业公司走向并不合理的高估值的嫌疑,面对过高的估值,甚至有人提出了“在软银市场上市”的说法。是优先发展当下的业务寻求稳定增长的现金流,还是先砸钱占领市场获得资源?这是被孙正义选中的所有科技创业公司面临的共同选择。

  WeWork的扩张速度之快,难以置信,2016年到2018年,WeWork的业务从34个城市扩张到100个城市,从111个运营点扩展到425个。与此同时WeWork在2018 年的亏损达到 19 亿美元,较2017年扩大了一倍,但在最后一轮的融资中却有着400多亿的估值。WeWork在招股募集书中所披露的两倍于收入的亏损状况,使得投资者更加坚定的认为标榜自己是科技企业的WeWork,其实无非就是“二手房东”。

  计划上市前的WeWork,估值遭到腰斩,正是投资者不满的表达。WeWork不是唯一不被看好的独角兽企业。一直亏损的美版钉钉——移动办公软件Slack以及Uber,也在近期遭受了同样的冷眼,股价大幅度下跌。当下投资者变得更加务实,他们不再过多憧憬科创企业所描绘的蓝图以及被资本力量推高的估值,而是更加看重企业清晰的盈利模式与盈利能力。

  孙正义过去的投资方法,源于他的时间机器理论,即利用不同国家技术发展所处不同阶段的时间差,先在技术发达的市场开展投资业务,待业务成熟后再回归到尚处于起步阶段的市场,开展投资。

  最成功的运用,是在雅虎日本与阿里巴巴的投资上。愿景基金最大的两笔投资都投在共享经济上,然而共享经济目前在全球范围内还没有成功可借鉴的范式存在。成立时长9年的Airbnb也是直到最近才宣布实现盈利。

  背负基金业绩的压力,孙正义显然还没计划好如何让基金的投资者为自己的愿景买单,也还未找到能坐上时间机器成功穿越的隧道,只能一昧的推高估值前进,困在共享经济的迷途中,等待着人工智能技术的突破来解救。

  在市场投资者的短期情绪和自己的长期愿景中寻找合适的平衡,还有时机的选择,或许是孙正义在愿景上得到的最大的教训。

  尚不明朗的愿景基金二期

  首期愿景基金的资金体量庞大,共募集了1000亿美元,而2017 年美国整个风投行业筹集的资金总额也不过 330 亿美元,愿景基金拥有相当于其3倍的募集金额。

  风险投资从不要求每笔投资都能获得正向的回报,一定投资金额下,只需要押对其中一笔投资,就能获得超额收益,当年押中阿里巴巴的软银最有发言权。而大体量资金的运作若要达到同等效果,需要押对的更多。

  除此之外,愿景基金中有423亿美元,这接近一半的金额属于债务融资,并要求每年支付7%的利息,这意味着无论基金是否赚钱,每年都至少支出将近28亿美元。

  愿景基金的投资效果究竟如何?据软银的报告显示,截至2019 年 3 月愿景基金的整体净内部收益率达到 29%,数字相当可观。

  但这些能实现的大部分收益目前还只是账面的回报,是尚未实现的资产账面的增值,真正实现了的投资收益仅在 20-25 亿美元之间,主要来自于退出 Flipkart 与 NVIDIA 所获得的买卖价差。

  孙正义表示,他希望在2020年第一季度里,其投资组合中能有五到六个项目IPO,第二年能有十个项目IPO。

  但是市场投资者,对此并不看好。如此大规模的基金运作,加上高杠杆的运营, 使得标准普尔公司将软银信用评级展望从“稳定”下调至“负面”。

  今年7月,孙正义推出1080亿美金规模的愿景基金二期,也遭遇冷淡。据《华尔街日报》报道,迄今为止,二期愿景基金唯一确认的投资承诺仅来自软银,软银计划投资380亿美元,并向该基金的员工提供高达200亿美元的贷款供他们投资。而一期的最大投资方沙特公共投资基金,声明只会将一期基金的利润投入二期基金。

  逐渐冷静的市场发现,到头来自己捕获的只是被资本圈养大的家兽。不想再做自我追逐的游戏的投资者,收回独角兽猎手的弓箭。失去弓箭的孙正义,试图在东南亚和印度的猎场上,夺回自己的利器,而谁又知道,这会不会只是下一轮疯狂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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