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版《红楼梦》35周年邓婕欧阳奋强登台经久不衰的旋律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一首《枉凝眉》,让观众梦回87版《红楼梦》。
这部中国电视史上“不可逾越的经典”播出35年了,12月17日、18日,“永远的红楼梦——87版《红楼梦》35周年纪念音乐会”在上海文化广场连演三场。
王熙凤的扮演者邓婕、贾宝玉的扮演者欧阳奋强、袭人的扮演者袁玫等近20位87版主要演员和幕后工作者相聚上海。舞台上的他们和投影中35年前的他们一一对照。那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如今有的头发已白,有的满眼热泪。他们如《红楼梦》作曲王立平所说:“一朝入梦,终生不醒”。
87版《红楼梦》部分演员和幕后工作者,猜猜她们是谁?
演员张国立担任“诵梦人”,女高音歌唱家吴碧霞及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上海民族乐团、上海老年合唱艺术团共同演绎《红楼梦》中经久不衰的旋律。
演出尾声,12位演员登台诵读“黛玉进府”“宝黛初见”,集体追思黛玉扮演者陈晓旭。黛玉的声音,由曾为其配音的演员张海玲呈现。68岁的张海玲,声音依然清丽。演绎结束,陈晓旭扮演的林黛玉形象被投影在舞台上,似真似幻,令观众感慨。
他耗时四载,终成红楼曲谱
20周年、25周年、30周年时,《红楼梦》剧组都曾公开重聚,每次都备受瞩目。但今年,在做35周年纪念音乐会前,贾宝玉的扮演者欧阳奋强曾在心里打了问号:音乐会能成功吗?观众还会想看到我们吗?但当大幕拉开,台下观众的热情感染了他。
欧阳奋强透露,《红楼梦》剧组就像家人一样,私下时常聚会。邓婕发明了“一条龙服务”,先喝茶聊天,再一起吃饭,高潮是去卡拉OK唱歌,点得最多的就是《枉凝眉》。
这回在剧场的舞台上聚会,有了专业的歌唱家、指挥家和乐团的加入,更有仪式感,还能与“红迷”互动。
音乐会上,王立平为87版《红楼梦》写出的《枉凝眉》《葬花吟》《秋窗风雨夕》等曲子,以管弦乐、独唱、合唱以及混声合唱等多种形式呈现。
1982年,王立平与《红楼梦》结缘,遇到为其谱写音乐的契机。在翻阅了《红楼梦》所有版本后,他确定了“满腔惆怅,无限感慨”的音乐基调,耗时四载,终成红楼曲谱,传唱至今。
王立平的写作速度曾是乐坛佳话,但用了整整一年时间,他才写出第一首曲子《枉凝眉》;一首《葬花吟》更是费时一年零九个月。用他自己的话形容,“这是我投入感情最多、面临压力最大、遇到困难最多的一次创作”。
《枉凝眉》诞生时,欧阳奋强还没进组,他听到的第一首歌,是王立平专为宝玉写的《红豆曲》。在苏州拍戏时,王立平拿着《红豆曲》小样来找导演王扶林,王导把欧阳奋强叫来一起听,要求他赶紧学会。
欧阳奋强听着王立平的清唱录音,一句句学了下来。“但我五音不全,剧中的《红豆曲》是我张的嘴,但用的是歌唱家叶茅的声音,后来发行磁带时是由歌唱家王洁实演唱。”
音乐会上,欧阳奋强和贾琏的扮演者高宏亮等几位男演员共同唱起男声小合唱《红豆曲》。欧阳奋强说:“有的人一辈子演了很多角色,但没有一个被观众记住;有的人一辈子就演了一个角色,但被观众记住了,何其幸运。庆幸遇到那么一个优秀的剧组,遇到那么多优美的歌,也感谢观众35年不离不弃的陪伴。”
她唱了百场《红楼梦》音乐会
音乐会上,女高音歌唱家吴碧霞担任主唱。在众多唱过《红楼梦》组曲的歌唱家中,除了原唱陈力,她是深受王立平认可的一位。
87版《红楼梦》播出时,吴碧霞还在上小学,但已对剧中的歌曲倒背如流,还为宝黛恋掉过眼泪。第一次参加湖南省少儿歌手比赛并拿首奖时,一张圆脸的她就唱了《枉凝眉》,当地报纸形容她是“长得像宝哥哥的小歌手”。
《红楼梦》音乐会选演员时,吴碧霞第一次见到王立平。在王立平的钢琴伴奏下,她演唱了剧中的几首歌,令王立平十分满意。2005年,吴碧霞开始与王立平合作演唱《红楼梦》音乐会,全国巡演几乎场场爆满,迄今她已在舞台上唱过上百场。
原唱陈力是王立平在长春的一次联欢会上偶然发现的。在此之前,她是长春一汽流水线上的化验员,没有多少演唱经验。创作之初,也有歌手向王立平毛遂自荐,但在他看来,唱《红楼梦》需要的是技巧之外的纯真,这种青涩感十分重要。
“今天去听陈力的原唱,还是觉得很完美。”吴碧霞说,“懵懂的时候,总希望自己的技术可以更成熟,技术成熟之后,又觉得丧失了当初的青涩感。《红楼梦》组曲有着挖掘不完的可能性,值得我们不断传承、不断探索。”
为什么这些歌可以久唱不衰?吴碧霞说:“因为它们符合中国人的审美,中国文人的风骨。”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长,她对《红楼梦》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这是一部读不完的书,是中国人心尖尖上的宝贝。”
担任音乐会指挥的是“80后”指挥家张诚杰。在他看来,王立平的音乐把无法用文字表达的悲切、惆怅、委婉展现得淋漓尽致。“音乐里巧妙融入了中西方音乐风格,纯正又自然,极具吸引力。即使是35年后的今天,80后、90后、00后演奏者和观众也一样能感受到这样的音乐离我们多么近。”
他们因《红楼梦》定情
这一回,化妆师胡焰终于不用操心演员们的妆容了。
当年,《红楼梦》剧组有10个化妆师,忙起来,她要化12个演员的妆,男演员平均耗时1小时,女演员平均1.5到2小时。不管主演还是配角,演员都要凌晨起来排队化妆。有一次拍“元妃省亲”,场面大,人物多,胡焰只能委屈男演员,早早就把高宏亮和欧阳奋强叫起来化妆。
胡焰回忆,为了画出古典的眉形,那时候女演员的眉毛都被一根一根拔光了。化妆品也不及现在方便,用的全是电影油彩,浓淡轻重全靠自己调色。有的演员拍完一场戏,下一场要等几个月后,她要把演员的妆发仔细画在剧本边上,下一次才能顺利接妆。
从贾宝玉、贾琏到平儿、晴雯、妙玉、惜春、探春、迎春、史湘云,胡焰都化过。印象最深的是最后一场戏,贾府败落,宝玉心灰意冷,打算出家,她给宝玉粘上了一片小胡茬,彻底颠覆了以往的形象。
宝玉出家和王熙凤死的那场戏,是在零下四十五摄氏度的东北一起拍的。胡焰记得,雪有膝盖那么深,非常冷,邓婕身上绑了8个暖水袋,在雪地里来回拖,翻来覆去拍了好多条,十分遭罪。
在红楼剧组,胡焰学到一套完整的化妆技术,受益匪浅。她说:“四年只做一件事,红楼剧组就是一所大学。”
除了事业,胡焰还在《红楼梦》剧组收获了爱情。因为剧组工作需要,她当时常要外出采购,东西太重就喊高宏亮来帮忙。“当时大家都很单纯,互相都有好印象,他很热情,再加上聊得来,时间长了就走到一块儿。”
加入《红楼梦》剧组时,高宏亮只有21岁,第一次出演电视剧。起初,他想演的角色是柳湘莲,结果演了风流倜傥的贾琏。胡焰笑着说:“虽然长得漂亮,但他很老实。”
演完《红楼梦》,高宏亮考入上海戏剧学院,毕业后留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工作。胡焰也跟着他一起来上海定居。
在《红楼梦》找到了另一半,高宏亮听王立平写的歌,也有恋爱的感觉。“王老师写的歌为什么经久不衰?因为有灵魂,他是用心血熬出来的,忙四年就忙了这一件事。你可以一见钟情,你可以和它谈恋爱,甚至把它娶回家,你可以和它长期相伴,你不会讨厌它,而且越听越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