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丽大胆诠释圆润, 爱情没有禁, 三人行的日子也能如此和谐?
《午夜巴塞罗那》,是一部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致敬的作品。它用摄影的手法来呈现三人关系的复杂性,就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负片一样——黑白的街景、暗房的氛围、黑色礼帽的象征。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妻子和情妇,一个画家,一个摄影师,一个纯真坦率,一个放荡不羁,但都充满感性和生命力。
她们之间的暗示性的同性恋情感,她们的身体的缠绵和亲吻,她们在摄影上的互相启发和影响,都可以看作是《生命》中的素材的再创造。还有最后cristina那种命运般的离去——她去寻找她并不真正想要的东西。
不同的是,两部作品中,两个女人的角色和性格互换了位置——伊莲娜对应萨宾娜,cristina对应特蕾莎。或者说,导演试图探索和建立一种“三角形的稳定结构”的可能性。
这种“三人行”的爱情模式,在影视作品中并不少见。除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之外,还有描述阿内伊丝宁、亨利.米勒和他的妻子琼的《情迷六月花》,也叫《第三情》。
有《爱的边缘The Edge of Love》中诗人迪伦.托马斯和他的妻子、情人的故事,其中也涉及了两个女人之间的微妙感情。所以,从“三角形结构”这个角度来看,伍迪.艾伦并没有刻意模仿哪一部,而是有自己的创造性和见解。
不过,阿内.伊斯宁的三人恋,如果忽略她的婚姻和她的丈夫这个第四者的存在,只看她和作家亨利.米勒、以及作家的妻子琼的关系,我觉得那部电影的重点,甚至他们的关系的重点,和《午夜巴塞罗那》想要表达的主题,有很大的不同。
那部电影主要是探讨一种情欲上的追求,和女性在身体和精神上的自我实现。以女作家阿内.伊斯宁为主角,展现她在追求性和自我释放的过程中,和亨利.米勒和琼的相遇和纠缠。而《午夜巴塞罗那》则更关注“三角形结构”如何在“力学”上实现,或者说如何形成一种微妙的完美和平衡,而一旦打破这个结构,完美和平衡也就随之消失。
我之所以提到《生命》这本书,主要是从身份的设定,以及三人之间的心理互动的模式来比较的——女摄影师和女画家之间,妻子和情妇之间的妒忌、理解、观察、接受、支持、依靠,相互需要。这些都和《第三情》那部电影有所区别。
也许,老伍迪已经到了一种随心所欲而不违背道德的心境。他的态度,是探索和探讨的;他的这部电影,是开放的,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答案。
扮演妻子角色的佩内洛普,表演是亮点。不知道为什么,用母语说话的她总能散发出平时用一口不太流利的英语说话的她所没有的魅力。也许是西班牙语天生的那种开朗和激情,英语所不能提供的。
用母语说话的她,表情和肢体语言也更加丰富活泼,整个人处于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展现出她在其他英语电影中扮演的花瓶角色所无法比拟的风情和气势。
至于Vicky这个角色,代表着那些渴望稳定,但又难以抵制危险的诱惑的女孩子。她经常处于分析和自律的状态,要求社会认可,遵守通行的规则和标准。婚姻坚固如石头,如牢笼,生活中最大的冒险,不过是一次心不在焉。
只是,最后手枪走火及时阻止了她的小小出轨,让她回到了正常的轨道。这一幕,暗示和象征的意义太过明显,充满了巧合和偶然,是伍迪电影中常见的一些手法。扮演Vicky的瑞贝卡.米勒,一看就觉得眼熟,后来想起她曾经和詹姆斯.麦卡沃伊合作过《恋爱学分》,似乎总是擅长这种理智为先,个人主张很强硬,有些天生严肃的女性角色。
不过我很惊讶这个英国女孩,能够迅速改掉英国口音,说出这样一口地道的美语。也从侧面反映出英国女演员们似乎普遍有着很高的戏剧素养。
伍迪.艾伦还是一样的啰嗦。大量的旁白,既引导了电影的发展,又解释了电影的寓意,既帮助和平衡了叙事,又弥补了镜头和演员表演的不足。也许佩内洛普的表演并不需要额外的语言来辅助,也能完成她应该承担的表达任务。但是斯嘉丽约翰逊还不够成熟,那种始终如一的,呆呆的,木然的表情,如果没有旁白在一旁支持,就很难传达出应有的,充分的信息量。
看完整部电影,我有些强迫症的,在脑中不停思考和质疑:是否可以把这些似乎有点冗余和干扰的旁白统统剔除,也能不影响完整的叙事,获得更流畅,更沉潜的观影感受?不过作为伍迪艾伦的一大特色的,可能也在于他的作家身份和导演身份的并存,他不满足于把叙事任务完全交给影像,喜欢把小说的阅读体验和电影的观看体验做一种技巧上的结合。这种影像和阅读交织的叙述手法,或许是伍迪艾伦有意为之的。那我们又何必强求他把旁白完全去掉呢?即使去掉,他也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侯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