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决胜脱贫攻坚】】全国扶贫先进个人武汉鼎口述史
情感口述 2024-04-13198网络

我于1933年8月8日出生,清水河县原暖泉乡(现归北堡乡)大阳坪村人。1938年,日本人占领了清水河,我家就从大阳坪搬到了清水河县仓背后住。小学一出门口靠东的万和厚巷就是日本宪兵队。经常听到日本人把共产党人、革命者捉回去,给往肚子灌煤油、辣椒水,在肚子上踩等惩罚。当时我们仓背后的小学念书,在学校日本人强迫学日语,有个日本教官,哪句口音说不对,用红笤棍在头上打。我们学生听见教日语的来了就用石头把门堵上,从后面跳窗子跑了,基本像我这种情况就没念过书。当时李德恒,李德龙就办了私塾房,教授三字经,百家姓等内容。
日本投降后,清水河县国共进入到内战状态。那时我跑到呼市,时(国民)政府为难民办的补习班,我在那里学了一段时间。解放后清水河县办了一批移民,把我移到狼山县(今属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临河区狼山镇),我在那里又读书,高小毕业。1953年在狼山县娶了个山西平鲁的女人。她的爷爷是兽医,是清朝的老秀才,便带我学兽医。当学徒下乡驱虫、灌药、防疫。1958年狼山县撤掉,那里的干部,技术人员都被分到了巴盟,乌海等地,当时我请求回到了清水河。1958年回到清水河县后,在城关镇兽医站工作,我们三个人(还有小庙子的陈锁堂、张德明)。1960年国家困难时期,压缩城镇人口,下放基层,我到了清水河县韭菜庄乡,成立起基层兽医站,搞防疫,给牲口看病。1962年韭菜庄乡和盆地青乡大乡分成小乡,我和带的徒弟分到了盆底青乡。

当时我们兽医叫“末三行,下九流”,基本在社会没有地位。我去了盆地青乡以后,带着一个徒弟,当时就给分了三百元的药品,在盆地青也没有固定的办公地方。到盆地青后,我走访了一下,当时牲畜死亡率很高,牛羊疥癣病很多。盆地青32个村,就有20个村有羊疥癣病,10个村有牛疥癣病。井儿沟(时属新村大队)那养了20头牛,因为牛疥癣死了十来头,老百姓修庙祈祷。我一检查,发现是牛疥癣,疥癣病一严重就是张不开嘴吃不进料,最后就饿死了。为了给牲畜看病,我在那住了一冬天,拿碱水把嘴洗开,把干皮刮掉,冬季不能全身洗,就用“66粉”兑水擦洗,救助了十来头牛。当时由于牛疥癣病,出现了人背粪人拉犁现象。剩下全乡20个村有羊疥癣病,我和徒弟做了一个大铁槽,1.5米长,1米宽,弄上水,每年配上药洗两次,春天剪毛洗一次,秋天剪毛洗一次。
用了三年的时间,到1964年基本控制了疫病。老百姓说我能治好病,对我挺感谢。又恳求我帮助他们把羊不产毛,产量低,收入低,养上鸡下蛋少这些生产问题解决一下。我当时看到老百姓怎样的爱国情况——喂了一口猪,百十来斤,交了任务猪,自家一年吃不上几顿肉饭。清水河是贫困地区,当时我就仿佛感觉到有紧箍咒把我束住了——当时我们叫自负盈亏,以病养医。全国
还没有新的办法。当时有个和我一块下乡的畜牧局的干部叫秦玉,我就和他说:“农民养畜怕病,兽医为挣钱盼病,国家要求防病,制度就束缚了!”秦玉就鼓励说给中央人民来信来访办公室写封信。半个月后答复信就到了,信里刘少奇主席亲自批的“希望解放生产力,希望改变生产关系,希望解决基层兽医制度管理,为生产服务,促进生产发展。”乡里的领导看完后让我提改革方案,我提出了搞综合办站,在制度上实行“三包六免费,只收服务费”(包防疫、包治疗、包劁骟,免出诊费、挂号费、检查费、针灸费、注射费、灌药费,大畜收一元服务费,羊收五角服务费,用来解决兽医的生活问题)。由于人员不够,又从2人增加8人,后来最终定给我按中专毕业生一月37元,学徒30元,其他6个人员每人25元,这样兽医综合站就定下来了,搞综合服务。1964年,刘少奇被打倒,有老百姓说我听的是刘少奇的“黑指示”,造反派将刘少奇的回信批复撕了,将我也弄成刘少奇“黑子弟”,开始批斗我…

…这其中有个好处是激发老百姓的认识,老百姓说过去我们养羊全身的毛都卖不了1元,现在我们通过家畜改良羊头上的毛都能卖一元,他收1元也不多。从这里老百姓就认识到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搞综合办站的好处。老百姓从中就对比出了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我深有体会到什么叫对不对,人民说了算,党与人民血肉连心。此后一有批斗,老百姓追来,说牲口病了,就得我去看病。去了后,老百姓就说:“哪有病了,怕你吃了亏了,就这住的哇”。我躲过了批斗。
国家三年困难时期,老太婆喂一口猪,杀70斤,供销社收肉就给留猪头猪蹄,支援国家建设,老百姓不说二话。他们的爱国思想激发我一定要好好为老百姓服务。
1964年,我搞综合办站,坐峰生产大队支部书记叫张润满,他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伤残老党员,他问我能不能改良绵羊。我说我现在这种情况……?他就说你不要怕,你搞吧,当时我和县里改良站说了一下,筹了500元,我到灰腾梁(察右后旗 )种羊场,买了两只公羊,买的半细毛羊,产的是粗毛,第二年又在内蒙古改良站弄了两只斯达夫细毛羊。
当时县把养羊基本放在群众家养,县委书记冯开轩为了老百姓养羊成活率高,号召“十羊二利”(集体的羊放给农户羊,养十只羊,成活后给农民2只,这是针对生产困难县委想的办法),当时张润满养了17只羊,先从他那户开始。当时生产困难,我印象深刻的还有提倡掏十边地,“掏个坡坡,吃个窝窝”,给老百姓解决生活困难,最后也得到批判。前兴泉搞改良羊先是从一户开始,又到全村搞改良,为了推广改良羊,每年剪毛的时候到前兴泉村开现场会,让全乡各生产队长看。羊毛生产从最初的几百元到卖一万元,就将羊改良在全乡广泛推广,有一个十七坡村不搞,最后作对比,前新泉张润满养的十七只羊比十七坡一百二十只羊收入还高。

1968年,我一下乡就坐在草坡看羊,看羊群结构、看吃草。生产队羊群有土种公羊,也有良种公羊。我看羊吃草,土种羊边走边吃,良种羊吃一片走一片,良种公羊基本都是乏羊,优势不大,我就想如果这样下去,改良会失败。我就找专家探讨,专家说把土种羊去掉,改良羊占到70%~80%,吃草结构就会不一样。我问专家如何能把土种羊去掉,专家说这得下决心建议把土种羊去掉,推广新技术,搞人口授精。1968年整个冬天,我就计划搞人工授精,在8个行政村,每个行政村设2个人工配种站,共搞16个人工配种站。那时交通不便,我就把器材背到配种站,一个人工配种站需要三十三件器材,其中220倍显微镜就需要16台,一冬天我就把器材都弄过去。1969年,我和同志们商量说“咱们把全乡的土种羊骟了,一群羊只留两个试精公羊,把输精管切断。输精管切断只能试精不能配种。
”我们开现场会,教了技术。当时乡里兽医就说:“老武你的责任就大了,这样一搞将来犯错误得坐牢!”我想了一下和同志们说:“既然搞工作,如果不担当,工作就没法做,现在和乡里说了肯定不让搞,这就阻挠咋们的改良发展,如果出事,这个责任我承担,坐牢我也不怕,既然干事业,就得承担责任”。全乡50群羊,骟了250多个土种公羊。过了几天乡里领导知道了,找我说:“你咋这么胆大,真有杀牛胆子!”我说不怕,我有计算了。把土种羊骟了,乡里也增加了压力。乡里的书记说:“你这样搞,我的乌纱帽也得丢!”我说“你怕丢乌纱帽,我怕成了历史罪人,咋们搞人工授精,我把器材都弄回来了。”

上一篇:樊锦诗给留守女生送去口述自传鼓励她:不忘初心 坚守理想
下一篇: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