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F4”出圈，导演滕华涛：每个人物都在“城中之城”里

“剧里主要表现的‘中年F4’组合，在赵辉等人的年龄段，都处于行业中比较重要的位置上。在这个行业里，会有金钱和权力带来的诱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出身，也有自己对于权力和金钱的态度。”4月29日上午，导演滕华涛接受采访，讲述他眼中《城中之城》所探讨的话题，“这四个人身上泾渭分明的东西，是我们想表达的主题。”

《城中之城》改编自上海作家滕肖澜的同名小说，以2018年前后的金融改革为背景。在这部剧之前，滕华涛执导了同样由滕肖澜小说改编的《心居》。“当时就了解到滕老师还有《城中之城》这部作品，因为对里面的人物感兴趣，一直想做一部金融题材的剧。”他说，“小说讲述了在上海陆家嘴一带金融城发生的故事，在银行工作的这两代人代表了特定历史时期中国金融的变化。这些人在变化中所处的困境和复杂的人性是我最想表达的。”

对滕华涛而言，《城中之城》并不能简单归类为银行行业剧或商战剧。此前，他执导过以国企改革为背景的电视剧《浮沉》，由张嘉益、王志飞、白百何等主演。“《浮沉》有点朝着商战方向走，不算很成功，我事后分析，或许是商战的‘战’和观众没有那么密切的关系。”所以，在对待《城中之城》这部以金融为背景的都市剧时，滕华涛认为，首要任务是让人物和观众建立联系，先完成人物的命运和复杂性。

在剧中，由赵辉（于和伟饰）、苗彻（王骁饰）、苏见仁（冯嘉怡饰）、谢致远（涂松岩饰）组成的金融圈“中年F4”频频出圈，四位老同学你来我往的博弈，以及从中展现出的人性复杂度，成为网友津津乐道的内容。

滕华涛用“围猎”一词总结《城中之城》的核心剧情。“银行这个特殊行业，离钱很近，我感兴趣的是有权力决定钱被如何使用的这一群人的人心。”他感慨，“有人正面，有人反面；有人维护金融秩序，有人破坏金融秩序。在有决定权的一群人中，怎么围猎？你是甘于被围猎，还是勇于反围猎？这40集电视剧讲的是一个正反面博弈的故事，并没有那么复杂的门槛。”

具体而言，于和伟饰演的赵辉是全剧最复杂的人物，也是大家常说的“有灰度的角色”。在剧中，赵辉既有一贯以来对理想的坚守，也面临女儿眼疾的巨额诊疗金、谢致远等人无孔不入的圈套等种种复杂处境。他是滕华涛最想塑造的角色。“我喜欢拍现实生活中人性的复杂，在面对种种状况时，一切不是非黑即白的。”在滕华涛看来，赵辉是一个特别希望自己的白衬衫不沾灰、不变黑的人，但这种理想主义，在面临压力遍布的环境时，他是否能坚持到底，是考验人性的一面。“赵辉有理想，但他又在现实中做了妥协，不断开始变灰，直到逐渐滑向黑暗。于老师的表演能够特别清晰地完成我们的想法。你抓住人物这样一个核心后，角色会显得更真实，不会像是一个编造的人物。”

滕华涛说，从一开始做剧本，直到后期拍摄、剪辑，他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自己是赵辉，是否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你会觉得，他的每一个选择特别合理；但你又知道，所谓的合理是不对的，是会让你的白衬衫变灰、变黑的其中一步。人会心存侥幸，但实际上会有其他势力拖着你往前走。这种复杂性是非常吸引人往下看的。”

这种“选择”也适用于剧中的职场新人田晓慧。“这个角色所要表达的是一个初入职场版、幼稚版的选择问题，她走错第一小步的时候，或许没有想过未来会一步步滑向更深的地方，理解勿以恶小而为之的意义就在这儿。”

比起谢致远、吴显龙的尔虞我诈，剧中的苏见仁受到不少观众喜爱。“在2018年金融改革的背景下，谢致远和吴显龙代表坏的资本的人物，他们每一个为了诱惑赵辉做的套，几乎都有真实案例。”滕华涛介绍。而苏见仁是一个相对简单的人物，“他没有那种对物质或权力的欲望，是一个挺纯粹的、对感情上有要求的人，做剧本时也觉得这个人物很可爱。”

在赵辉与陶无忌这对师徒关系上，滕华涛认为两人互成镜像。赵辉看到陶无忌，像是看到年轻时的自己；陶无忌也一直理想化地认为，自己能够成为未来的赵辉。“他认为，赵辉会按照自己的想象，坚持着银行或者金融的理想发展下去，但后来发现，师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滕华涛介绍，《城中之城》的含义，一是物理概念的“城中之城”，讲的是上海这个城市里的金融中心；而拓展开来，对剧中人物而言，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边的一座“城”。“你是困在城中，还是在城外；你是城内城外打通，还是想走出来、走进去，每个人物可能都在不同的‘城中之城’里。我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名字了。”

（中国青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