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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杭州嫁了个搞艺术的，每天脸红心跳，直到舅舅突然死了。

情感口述 2023-02-0875未知admin

文|猪小浅  来源|猪小浅（zhuxiaoqian0214）


我是无意中发现姥姥有个秘密的。


她放在枕边的布包里，有一双布鞋，半块橡皮。


我忍不住去问姥姥。


姥姥叹了口气说，你说你姥爷是不是傻哦……


说起我姥姥，出生就挺传奇的。

1945年夏天，她出生在烟台的一个小村子，据说刚满月就被狼叼走了。

半个月后，有村民上山打柴，听见婴儿的啼哭声，找过去一看，是只母猴子抱着个女娃娃。

村民连吼带吓赶走了猴子，救回了婴儿。

那个婴儿就是我姥姥了。大家都说神了，全身没有一处受伤，只有5个蚊子包。

而姥姥也算因祸得福。

村里人迷信，觉得姥姥福大命大，是老天庇佑。之后谁家结婚摆寿宴什么的，都喜欢叫我姥姥去，沾沾福气。

太姥爷去哪里，都会把她带在身边。

有关姥姥的传奇，是小舅以及村里的老邻居跟我说的。

姥姥自己说的版本有些一样，却也有些不一样。

姥姥说，她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儿。解放前，太姥爷家里有点钱，建国后就不行了。

姥姥推测，当时大概嫌弃她是女孩，不想养了，就扔去了山上。

以前这种事很多的。太姥爷还想留点体面，对外说被狼叼走了。估计捡走姥姥的母猴子刚刚死了幼崽，用自己的乳汁，养了姥姥半个月。

姥姥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6岁，躺在星空下的藤床上。姥姥一边给我扇着蒲扇，一边讲往事。

眼角的皱纹深深的，像山里潺潺流淌的小溪水。

她说，要是真被狼叼走了，我哪里还能回来啊。

小时候听着，就像听一个神话故事，觉得姥姥不是一般人。可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姥姥的心里应该存着莫大的悲哀吧。

所谓父爱，是只猴子帮她捡回来的。

神话的外衣，其实包裹着遗弃在山里的凉。

六十年代末，太姥爷的身份，让家里更不好过了。太姥姥先走一步。

姥姥小学都没念完就回家干活。

姥姥的两个姐姐，先后远嫁。而她的弟弟有一次冒着大雨干活，机器漏电，意外身亡。

等姥姥到了出嫁的年纪，太姥爷非要招个赘婿。可家里穷，身份又不好，哪有愿意上门的。

眼看着姥姥拖到了 25岁，正常嫁人都要嫁不出去了，太姥爷才松了口。

当时来提亲的，不是死了老婆，就是年纪大出个五六岁。

我姥姥没办法，矮子里拔大个，选了外村的我姥爷。

我姥爷住在诸城这边。

也是农村人，和我姥姥同岁，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就是腿有残疾，长短脚。

他不爱说话，干活不快，但扎实，做事愣头愣脑的，心很善良。

1971年，他们生了我妈。74年，生了我小舅。

那时候日子穷，但过得蛮开心的。我妈很懂事，4岁就能照顾小舅了。

姥姥姥爷每天下地干活，晚上回来吃饭看孩子。

姥爷攒钱买了台二手收音机，好大个。我小时候还见过，打开里面会亮。晚上，一家人就围着听新闻，听京戏，听球赛。

姥姥会边听边缝鞋。

姥爷自从娶了姥姥就没买过鞋，都是我姥姥亲手做的。

她给我姥爷做鞋，两只不一样，一只鞋底纳得特别厚。这样姥爷走路就不那么费力气了。

我姥爷也好疼她。

小舅说，小时候家里有好吃的不容易。姥爷一定要姥姥吃过一口，才能让小的吃。小舅因为馋嘴，没少挨打。

姥爷脾气躁，但从来没动过姥姥一根手指。

他嘴笨，和姥姥拌嘴气急了，就去院子里劈柴火，哼哧哼哧地累一身，脾气也就消了。

1990年，姥爷家里买了第一台电视，也是二手的。

我妈出了一半的钱。

那一年，我妈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县城的电热毯厂上班。认识了单位的小领导。

他比我妈大6岁。本科学历，对我妈一见钟情。91年，娶我妈过门。

人人都说我妈好福气。

1992年，我出世了。是的，这位小领导就是我爸。

我妈出了月子，第四个月就又怀上了。

我妈是剖腹产，医生建议打掉。可那时候B超管得不严，一下问出是个男孩。

我爸觉得和半年也没差多少天，就坚持让我妈生了。

后来，八个月的时候，我妈摔了一跤。

她身体根本就没养好，瘢痕处太薄了，导致子宫破裂。

大小都没救回来。

姥姥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是那时候她怎么会想到，有一天她还要送走舅舅。

1993年末，我爸再娶，第二年生了我弟。

继母当然是不待见我的，我爸就把我送到农村的姥姥家。

那时候，我小舅考上大学了。

姥姥姥爷天天围着我转。

可能是隔代亲吧。小舅说，姥爷从小对他们姐弟都拉着个脸，黑铁锅似的。可是他看着我，笑得像朵花。下地回来，还会给我当马骑。

我姥姥更是疼我了。她心疼我小时候吃不上母乳。谁家有产妇，她就抱着我去蹭奶。

有时候好庆幸我爸把我送回来。如果从小和他一起生活，哪能体会到这样温暖的爱。

小舅大学毕业后，留在青岛发展。

正是经济发力那几年，他赶上了好时间。

1998年，我上小学。我爸安排我去了县城的小学。

姥姥姥爷就不种地了，跟着我一起过去。

他们到县城里开了家粥店，卖早点，顺便照顾我。

每到秋天，姥姥姥爷会把我放在爸爸家，然后回村去一段时间。

正是板栗成熟的季节，姥姥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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