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他的畜生行为。(2)
夜晚的车很少,罗县并不是什么大城市,寂静的马路好半天都没有半点声响。
我并不害怕黑暗,人在这种时候往往会被激发出一些潜能来,大不了就是一死,连死亡都清晰地近在眼前的时候,什么黑暗,什么鬼魅,都失去了威慑力。
等了好半天才终于听到了一点声响,有一辆车子开过来。
大概是在黑暗的地窖里待得太久,我的夜视能力比较强,车子还没靠近,我就已经看见了车标。
但我让车子开过去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没有做任何举动。
我应该等一辆豪车,在身份尊贵的人面前,我获救的几率可能更大。
这是我一生中极少有的,不得不把一切都交给命运的时刻。
焦灼,担忧,一切都是徒劳,只能谨慎地盯住路口,一旦有了机会,决不可错过。
天亮之前,如果我还没有等到一辆适合带我离开的车子,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我瑟瑟发抖地在暗夜里等了三个多小时,天色似乎隐隐已经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终于再一次听见了车声。
最初和渣哥交往时,他给我介绍过那几款豪车,他说他以后买别墅买豪车,让我过有钱人的日子。
可惜这一切都是糖衣炮弹,他把我锁在地窖里,让我猪狗不如的活着。
我知道这一辆宾利,或许就是救我的那根稻草,我绝不能错过!
因为是夜行,且经过弯道,车速并不快,目测不超过五十码。
我算准了时机,手里捡了一块石头,等着车子快要进入弯道的时候,我突然从树后面冲出来,先把石头朝车轮扔过去,然后人也朝着车子挨过去!
只听见“吱——”的一声,车子在碰到我大腿的瞬间刹住。
许是司机正好也有些困倦,精力不济,石头打在车轮上已经发出了声响,我快要撞上去的时候,司机才反应过来,踩了急刹车。
司机显然受到了惊吓,愣了一会儿才对车上的人说道:“老板,我……我该死,刚才走了个神……”
车上的人并没有震怒,淡淡地“嗯”了一声,吩咐道:“下去看看。”
我浑身伤痕累累,看起来不太乐观,借着车灯的光线,可能看不太真切。司机过来探了探我的鼻息,又拉起我的手脚看了看,回头跟老板简单汇报了情况,老板于是发话了,“直接送去医院吧。”
我忍住欢呼雀跃的心,任由司机抱起我,然后把我放在了放倒的后座上,车子重新发动。
我身上只裹着一块桌布,司机抱起我的时候桌布散开了一点。
我试图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用手去拉,但我手才刚挪动了几公分,头顶上传来那个老板冷峻的声音,“装不下去了么?”
我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结果正对上他一张威严的脸。
他大概六十岁上下,算是个老头了,脸上并不很显老态,我是从他脖子上的褶子推断出年龄的。
他毫不客气地戳穿了我,我索性直接睁开了眼睛,舔舔干涸的嘴唇,“我杀人放火,我要逃亡,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
这个人看起来地位不凡,眼神锐利,似乎有洞穿一切谎言的能力,我觉得当着他的面现编谎言有点难度。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但并不像是在威胁我,反而像是在试探我的反应。
我知道,现在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足够谨慎,足够吸引他,让他对我足够感兴趣,不至于半路把我扔下去。
“大半夜,开着宾利连夜从罗县这种穷乡僻壤回来,应该不是办什么正经事,你应该也不敢报警吧?”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毫无底气,生怕说错了话惹恼他直接开门把我扔下去,或者为了证明他不是不敢报警,而直接拨个110。
也许是我成功地戳中了他的心事,多多少少得到了他一丝半点的欣赏,所以他居然没说什么,我得以继续待在他的车子上,逃离了罗县。
我从他和司机的对话里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三百公里之外的大城市北陵。
从卖酒的包厢公主做起,其中的艰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