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传万古名——杜甫心目中的李白

文化新闻 2023-11-28138网络整理知心

  提及大唐盛世,我们想到的,除了辽阔边境、巍峨宫阙之外,更多的是才能横溢的墨客们。那是属于墨客的期间,群星汇聚,灿若星河。李白与杜甫,则是个中最闪灼的两颗,他们本在本身的轨道中运行,却由于人缘际会,相遇在大唐盛世的荣光中。

  这其实是一件值得铭刻的事。闻一多老师在《唐诗杂论》中曾这样说过:“我们应当品三通画角,发三通擂鼓,然后提起笔来蘸饱了金墨,大书而特书。由于我们四千年的汗青里,除了孔子见老子(若是他们是见过面的),没有比这两人的谋面更重大、更神圣、更可眷念的。”简直云云。这是诗仙与诗圣的谋面,是两颗恒星光线万丈的相遇。但本日,我暂且把那些“巨大”“星辰”的字眼先拿掉,且把他们看作两个平凡人——初出茅庐的文学青年杜甫,碰见了方才去职的文艺中年李白,两人一拍即合,来了场说走就走的观光。

  凭证主流概念,李白和杜甫的同游,一共有三次。前后一共也只有不到两年的时刻,却改变了杜甫的生平。杜甫写了十一首诗赠给李白。大抵凭证时刻次序,为《赠李白》(“二年客东都”)、《赠李白》(“秋来相顾尚飘蓬”)、《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冬日有怀李白》《送孔巢父谢病归游江东兼呈李白》《春日忆李白》《寄李十二白二十韵》《天末怀李白》《梦李白二首》《不见》,说起李白的诗作则更多,个中不少都是杜齐集的名篇。

  李白在杜甫心目中的分量,由此可见一斑。

  这一次,我们从杜甫的视角,重现一遍与李白的相遇、相知、相忆的进程。这个进程,是文学史上“双星相会”的异景。它是李白浪漫人生中的一首插曲;而对付杜甫,则是一场漫长而奇奥的遇仙、追仙、画仙、梦仙之旅——对付杜甫,李白确实是如仙人一样平常的存在——贯串了他的生命,砥砺了他的生长。

与君同传万古名——杜甫心目中的李白

  李白《上阳台帖》(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遇仙

  那是天宝三载(744年)的炎天。

  这一年,贺知章分开长安,王忠嗣大破突厥,安禄山当上了范阳节度使。

  这一年,李白四十四岁,杜甫三十三岁。李白方才被赐金放还,名满全国。而杜甫则是一个初入文坛的新秀。

  两人相会的所在是东都洛阳。

  李白到洛阳,是途经,目标是游览东都的胜景,造访好伴侣。杜甫在洛阳,是俯仰由人、借居于姑父家里。他的姑姑这时已经归天了,杜甫留下来,目标是想着交友一些人脉,为将来出仕做官做筹备。

  两个不算自得的人,因诗歌之名,就这样一见依旧。至于两人到底去了哪些处所,见了哪些人,已无从考据。可以想象的是,在洛阳这个富贵城市里,两人少不了酒肆买醉,登高赋诗,过得极端悠闲。

  当时的李白,论风范,仙人中人;论做派,英气干云;论诗才,惊神泣鬼。说他是从天而降的一道光,照亮了杜甫苦闷而清淡的糊口,也毫不算浮夸。

  到了别离时,两人相约秋日在梁园晤面:“亦有梁宋游,方期拾瑶草。”(杜甫《赠李白》)尔后李白转过身,潇洒地走入云山。而杜甫则留在尘俗中,目送李白走远。他的神色必定是既不舍,又等候的——等候李白从仙山返来,带着几株仙草,一壶美酒,再给本身讲一讲仙界的奇遇。

与君同传万古名——杜甫心目中的李白

  几个月后,两人便如约在梁宋重逢了。一路登高赋诗,借古喻今,好不自在。其后另一位大墨客高适也插手了步队。三人联袂同游,“气酣登吹台,怀古视平芜”(杜甫《遣怀》),为文坛留下了一段韵事。

  此时,李白心中有了一个新打算——他筹备去王屋山寻访华盖君。

  对付李白而言,这个打算不只是寻仙,照旧一场寻心之旅。为什么这么说呢?李白心中有一个抱负,那就是探求到极乐天下,“浮四海,横八荒,出宇宙之寥廓,登云天之迷茫”(《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和平凡人寻仙差异,李白心中,本身本就是仙,“道本钱欲去”(《留别曹南群官之江南》),只因不肯辜负“公民所望”,才不得不混迹名利场,误了归仙之期。痛惜,长安三年,李白不只没能实现“济公民”的抱负,还落了个赐金放还的下场。“求官”抱负幻灭,“求仙”之路便重提上日程。李白此去的目标,是寻访久违的道友、久违的仙山,也去探求本身心灵的安静归宿。

  李白生平都深受道家头脑影响,少年期间就曾访道于蜀山之中。赐金放还后不久,便在齐州紫阳宫正式受箓入道,以后“身在方士格”(李白《草创大还,赠柳官迪》)。周围挚友中元丹丘、吴筠等都是道门中人。因而,李白眼中的仙人地步,不是不行达到的彼岸,而是一种来处与归宿。他所欠的,并非上穷碧落下鬼域的探求,而只是一个契机。这个契机不在旁处,而就在他心中。安置好此心,便能倦鸟投林、游子归家。

  杜甫要做的,即是陪李白一程。对求仙这件事,他本质上是不太信的,他信的是李白这小我私人。李白要寻仙也好,归家也罢,他都跟从阁下。从这个意义上讲,王屋山之行也是杜甫的寻仙之旅。只是他探求的,不是天上仙人,而是人世谪仙。

   追仙

  华盖君,最早是周代神仙“王子乔”的名号。民间传说他曾在华盖山修道,后裔便将“华盖君”作为有道之人的尊称。关于李白拜访的华盖君,学术界有一种说法,就是唐代闻名的羽士司马承祯。他是玄门上清派第十二代宗师,也是李白的老伴侣。早在李白初离蜀地时,两人就曾在江陵有过一面之缘。司马承祯对少年李白什么印象呢?惊为天人,赞一直口。李白还把这些夸他的话,都记了下来,“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大鹏赋序》)。作为回报,李白也写下了《大鹏赋》,自比大鹏,将司马承祯比作罕有鸟。大鹏去拜望罕有鸟,本是仙界的事。不外,既然杜甫和他约好“方期拾瑶草”,有了成仙的道路,便不能独享,于是两人一路出发。

  当他们爬上陡峭的王屋山,达到山上的阳台观时,却见到了不测之景,“玉棺已上天,白昼亦寥寂”(《昔游》)。司马承祯人已经仙去一阵子了,只留下“学生四五人”守观。李白没有当即下山,而是带着杜甫,“竟夜伏石阁”,长夜里跪在石头的台阶上,祈望有万一之幸。痛惜,最后什么也没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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