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大裁员、e-tron退订潮……奥迪初尝电动化转型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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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金晓宇
车企的电动化转型之路，远没有想象的那样轻松。
战略调整的内部决心，巨大的资金包袱，人力和组织架构的重塑，初期产品的市场接纳度，盈利前景的不确定性……一道道关卡横亘于漫长的路途中，在经验的“真空区”里挑战着车企的战略定力。
作为三大德系豪华品牌之一的奥迪，就在近日连续经历了转型初期的阵痛。而这，仅仅是传统车企当下所面临的电动化困境的一个缩影。
01 为转型筹资挥刀裁员十分之一
近日，奥迪爆发了一场裁员风波。由于裁员的人数众多且核心议题存在分歧，奥迪官方和劳工代表的谈判曾一度陷入僵局。
本周二，经过斡旋和协商，谈判终于迎来曙光。奥迪正式发布了一项重大的重组计划——到2025年前裁员9500人，占目前奥迪员工总数的10.6%。裁员具体将通过员工自然离职或一项提前退休计划来实现。此举将帮助奥迪节省约60亿欧元的人力开支，并确保9%-11%的合理盈利水平，腾出的资金将转向用于投资未来的电气化和数字化等项目。
奥迪在一份声明中说：“公司必须变得精干且能适应未来，这意味着一些原有的职位将不再需要，而一些新的职位将被创建。”官方称，未来其将在电动化和数字化领域新增多达2000个新职位，这意味着奥迪的净裁员人数约为7500人。
“在剧变时期，我们正使奥迪变得更加灵活和高效。这将提高我们的生产力，并持续地增强德国工厂的竞争力。”奥迪汽车股份公司管理董事会主席伯蓝·绍特（Bram Schot）说。
根据管理层和工人之间达成的协议，奥迪位于德国英戈尔施塔特和内卡苏姆的两座工厂的年生产能分别为45万辆和22.5万辆。同时，奥迪还将在内卡苏姆设立一个基金，以为电动车的转型提供资金，该基金的价值将在2025年达到3亿欧元左右。
当前，全球的汽车制造业都面临低迷的境况，特别是在最为关键的中国市场，汽车的销量已经连续负增长数月。同时，多国政府都相继出台了禁售燃油车的时间表，并进一步收紧了排放标准，这也倒逼车企增加对电动化转型的投入。事实上，竞争对手戴姆勒和汽车供应商大陆集团、欧司朗等最近也宣布了裁员和削减成本的计划，这些举措都与电动化转型密切相关。
02 首款电动车e-tron在美国现退订潮
今年4月，奥迪品牌历史上的第一款纯电动SUV奥迪
e-tron)正式登陆美国市场。作为奥迪发起电动化攻势的“矛尖”，奥迪e-tron凝聚了奥迪巨大的研发投入和对未来的绿色愿景。然而，这款被寄予厚望的电动车却没能使市场“触电”。
根据美国汽车零售巨头彭斯克汽车集团（Penske Automotive Group）的销售数据，其先前所收到的奥迪e-tron的预订单已被“大量取消”。出现退订潮的主要原因，是客户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后，还是觉得e-tron的售价过高，远超过了其给人的价值感，且电动车的使用仍存在诸多不便。
彭斯克汽车集团CEO罗杰·彭斯克（Roger Penske）将这一现象称为“价签休克”（Sticker Shock），它指消费者看到某些商品的价格标签时表现出的惊讶，这些商品的花费要比他们之前想像的高出很多。
“毫无疑问，当下e-tron的售价是昂贵的，而且人们都会有里程焦虑。那对我来说，这辆车剩下的价值到底是什么？”彭斯克说，“如果仅仅是因为它是一辆高档豪华车，那其实很多人车库里已经有一辆豪华燃油车了。”他说，消费者对奥迪
Q5)这样性价比较高的车型更有热情，而e-tron的销量增长缓慢，电动汽车还远没有达到行业预期。
奥迪美国总裁丹尼尔·魏斯兰（Daniel Weissland）则认为，奥迪“仍处于向电气化转型阶段的初期”，需要有耐心。“我们对e-tron目前在北美市场的销售表现非常满意，11月是e-tron上市以来销售最强劲的一个月，因此我们确实看到了增长。但问题是，你用它和什么做对比？你不能把e-tron和那些比它便宜两三万美元的车比。”他认为，e-tron在其细分市场中“非常成功”，未来，随着电动化进程的推进，电动车的接受度也将进一步提高。
而就在一周多前，奥迪e-tron也正式在中国上市，新车售价为69.28万元-80.08万元。目前其采用进口形式销售，明年开始，这款车型将在长春进行国产。“国产后的车型也会维持相同的价格水平，售价并不会大幅下降。”一汽-大众奥迪销售事业部总经理石柏涛在采访中告诉记者。这款新车在中国市场的销售表现也有待时间检验。
03 车企电动化转型困局
两周前，奥迪的母公司大众汽车集团通过了一项新的投资决议，其计划在2020-2024年间投资600亿欧元（约合4643亿人民币），用于混合动力、电动汽车和数字化等未来领域的转型。如此巨额资金的投入实属罕见。
“从全球范围来看，奥迪预计将投入140亿欧元（约合1083亿人民币），用于新能源汽车、数字化和自动驾驶等领域。除了这些的预投入，我们还会利用整个大众汽车集团内部的协同效应，去降低成本，实现我们的目标。”奥迪中国总裁武佳碧（Gaby-Luise Wüst）在今年广州车展的采访中告诉记者。
作为奥迪电动化转型的战略支点，中国市场的新能源汽车销量自今年7月开始出现了连续四个月大幅下滑，市场进入震荡期。但武佳碧认为，这种变化不会影响长期的发展趋势，中国的新能源汽车市场将会保持非常强劲的增长势头，这种势头将会保持到2025-2030年左右。
“现在，选择购买新能源汽车的消费者，还会被认为是‘尝鲜者’。但是我们相信，随着不同的汽车品牌逐步推出更多的新能源车型，消费者的选择将越来越丰富，他们会慢慢地变成市场的主流。”武佳碧说。
目前，三大德系豪华品牌中，梅赛德斯-奔驰的首款纯电动车型
EQC)、奥迪的首款纯电动车车型e-tron都已经在华上市，它们的售价门槛都颇高，而宝马的竞争车型
iX3)则将于明年上市。此外，后来者特斯拉的
Model 3)也已在华国产，竞争无疑将更加短兵相接。
就如同始终难以破除“盈利魔咒”的网约车一样，车企的电动化转型也如同一个“吸金”的黑洞，不知何时能迎来曙光。
路仍需摸索，而转型之痛也或仍将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