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国英:“书象”简论(上)(2)

文化新闻 2023-02-2596网络整理知心

  汉字源于物象。先贤造字,史有“六书”之论。六种途径造字中,“象形”居首,是“六书”的焦点与基本,别的“五书”,别离是指事、会心、形声、转注、假借。而指事、会心、形声,又别离称为象事、象意、象声,可见象形在造字中的职位、浸染。 

  许慎在《说文解字·叙》中,对“六书”造字别离有详细的解读: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指(象)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会(象)意者,此类合谊(同“义”),以见指撝(同“挥”),武信是也,形(象)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转注者,建类一首,赞成相受,考总是也;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显然,此论也是对物象是造字母本的详细解释。 

  

吕国英:“书象”简论(上)

 

  吕国英诗书作品

  《易·系辞下》载:“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昔人造字中,象形、象事、象意、象声等皆成笔墨,近者线人鼻口、锅碗瓢盆;远者天地时空、日月星晨;微者花鸟鱼虫、梅兰竹菊;巨者江海山水、风火雷电,皆取物象,概莫能外。 

  汉字源象,是万物的象;汉字成象,是书者的“象”思想形态,而艺术创作与审美尤需“象”思想,也是典范的“象”思想。 

  云云,誊写汉字者,书象也。

  以“书象”为汉字誊写定名、立念,不只形象直观、顺理成章,并且简明精确、严谨规制,既详细、归纳综合,又抽象、高远。尤其重要的是,“书象”之“象”,是动态观念、致远定名,既立类型法度,又瞻将来审美;既审阅形而下,又远眺形而上。汉字誊写已经稀有千年的适用汗青,“书象”要进入艺术,并终将成为艺术,成为纯粹的艺术情势,誊写当须入“象”,也终究入“象”。云云,书象既前承书之具象、意象,又近探书之抽象,尤可远眺书之灵象。 

  着实,历代誊写巨擘,皆为书象各人,他们誊写之笔踪墨迹,别离组成了独占的书象状貌,泛起非凡的誊写之美,成为誊写经典。好比,李斯成绩了小篆书象,二王缔造了行写书象,欧阳询建构了欧楷书象,“张颠素狂”泛起了狂草书象,等等,诸多书象之“象”,组成了中华书象史的锦绣篇章。 

  

吕国英:“书象”简论(上)

 

  吕国英诗书作品

  书象尚“初”象 

  书象有“象”,有象须“像”。此像何“象”?又何故能“像”? 

  象形造字,字是物的象,物是字的根,书象当像,须知(造字对应)物象之象,而物之(字)象,正是人文演进中最早呈现的笔墨标记。

  依笔墨史论,人类最早呈现且已成熟的笔墨是在商周时期,这就是浮现中汉文明滥觞的甲骨文。笔墨可以刻在甲骨,天然也可以铸于青铜。商周是中国的青铜器期间,周朝时铜也称金,于是就呈现了金文,这种锻造于殷周青铜器上的铭文亦叫钟鼎文。秦同一六国后,同一笔墨是重大人文演进,于是呈现了大篆、小篆。秦后汉代开启,汉字进入人文舞台中心,小篆、汉隶成为类型与法度汉字,至东汉、魏、晋时,由汉隶演变定型,进而呈现了草书、楷书、行书,到隋唐时,渐已呈现了至臻美满的真、草、隶、篆、行诸体。期间来到宋元明清,又相继呈现了瘦金、赵(孟頫)体、丑书等。

  显而易见,甲骨文、金文是最早呈现的笔墨,也是作为笔墨泛起或对应的最早的物象标记,天然应该成为书象之对应之象。然而题目是,这两种形态的笔墨之字象,均由刻、铸而成,并非誊写之体,因而也就不能成为书象之象,进而也不能视为有象须“像”的工具。 

  虽然,甲骨文、金文虽不能作为书象之象,并非这两种笔墨标记不重要,相反很是或尤其重要。由于,此为物象标记的宝库,也浮现早期智人的思想形态。哲思有言:本源是根、初元为命。作为人文滥觞,最基本、原始的事物,每每具有穿越时空的生命力,为人文演进提供启示。认知、明白这些标记,对启示当代书象建构、成绩将来书象之美,具有本源、始基的意义与浸染。

  中国古典伶俐中,有“取法乎上”说,意思是要效法最高准则、拟定最高方针。书象“取象”同样“乎上”。若甲骨文、金文不在直接取象之列,那么在其他诸多书体形态中,是以秦篆汉隶为“上”?照旧以魏晋唐草楷举动“高”?抑或是宋元、明清以降形成的誊写诸体为“美”?天然,时刻、年月并非抉择或重要考量身分,而应以哲学、美学头脑、审美理念举办检视、判定,并置于人文演变语境中,方可明了、了然。 

  

吕国英:“书象”简论(上)

 

  吕国英诗书作品

  依哲学、美学观,东方有“本源”说,西方有“存在”论。管子“本源”论“道”,亚里士多德“存在”说“本体”,柏拉图“艺术”言“仿照”。就“本体”与“艺术”言,亚氏提出“存在的存在”论,柏氏提出“影子的影子”说。借此论以喻书象之象,物象是笔墨标记的本体,笔墨标记是物象的影子,而笔墨誊写之象则为影子的影子。云云,若取物为“上”,几与书象无关;而取物的影子为“上”,早期的笔墨标记尚未完美,也非誊写形态(好比前已有述的甲骨文、金文),难以成为书象形态。云云,“近”了不行,但“远”了又将怎样呢?若取“影子的影子的影子”或更远,势必阔别“本体”,造成“走样”与“脱象”,以至于“迷象”与“乱象”。这样,间隔象形笔墨“初字”最近且又趋于美满的秦篆(小篆)、汉隶,就天然而然地成为书象的“上”选之象。 

  前曾有述,到唐代汉字誊写成长至顶峰,各类书体均呈现了影响深远的誊写各人,真、草、隶、篆、行“五体”汇聚,而且各自成“法”,代表书作被称“法书”,成为天然而然的书象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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